第 7 节 明月落秦川(下)-第9/17页



水牢即受水漫窒息之刑,只是生怕沈弋震怒之下给我弄死了,那我后面的计划全都白搭。

「姐姐哪里话,我还没有好好享用过姐姐,要搞死你也是在床上将姐姐搞死,此番只是给姐姐一个教训,又如何舍得让姐姐浸死在水牢里呢?」

我一阵恶寒,这小子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等等,」沈弋拦下了侍卫的手,慢条斯理地在我脚踝边挂了一个小铃铛,我定睛一看,正是他在公主府时所佩戴的那个,「这个小玩物还望姐姐喜欢,好了,带下去吧。」

「沈弋,你不得好死,我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

我几乎要被气炸了肺,拖着我的几个侍卫似乎也在怜悯我即将的遭遇,不再似方才那般粗暴。

我其实最惧水,只是向来隐瞒着自己的弱点,甚至连母后和秦慕也不知道。我幼时曾被母后亲手推入过后花园的池塘,那窒息的苦楚至今刻在我的脑海中,每次午夜梦回都会惊起一身冷汗。

甫一进入水牢,便闻得一阵潮湿的腐烂的气息,我打了个哆嗦,狱卒们将我四肢缚于铁墙上,而后便随侍卫们一起离开了。

很快顶部便开始放水,冰冷的液体渐渐爬上我的腰身。

我不知有多少人跟我一样被钉在在铁墙上,不知他们经历了多少痛苦,在这里,死才是解脱。

可是我不能死,宋恪和沈弋还没有去死,天下还没有太平,我还未为白府洗刷罪名。

当水流渐渐漫过我的头顶,我无力地将手攥成了拳头,感觉整个人就要往上飘,但是被铁扣制住了四肢,想要抬头喘口气,却又动弹不得。

我沉在水底,仿佛终生都上不了岸。

漫过我的不是水,是如潮水般的绝望。我在水中睁开了眼睛,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所有的一幕和幼时、和噩梦的中的情景重叠,只是这时没人会来救我,只有在水位下降的时候我能勉强喘上一口气。

肺似着火了一般疯狂地渴求着空气,我抬头向上看,只是无边的深渊。强烈的呼吸欲摧残着我的神经,我堪堪忍住,那熔岩燃烧般的折磨。

就在我快要妥协,吐出了所有的气时,冰凉的水迅速地散去,我如重获自由般剧烈地喘着气。

已经分不清我脸上的是泪痕还是水痕,每每濒死,每每回忆,四肢因恐惧抖到不行,我甚至觉得就算不被淹死,也要被回忆杀死了。

如此又往复了七八次,或者更多,终于在一个瞬间,我所有的意志崩塌。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我偏偏遭遇不幸、遭人嫌恶、沦为棋子、倍受折磨?为什么我偏偏投胎到这个吃人的地方,为什么我只得和相爱的人相互算计,不得善终?

意识模糊间,有个声音告诉我,算了吧。

算了吧。

是啊,再反抗也活不了那两年,算了吧。

我就算死了,我想做的那些事,秦慕、初雲、楚河也会帮我做的吧,他们会帮我将宋恪和沈弋剥皮抽筋,会替白府洗刷罪名。

秦慕将得偿所愿,坐上那至尊之位,届时佳丽三千,子嗣绵延,就当是我送他的礼物,还儿时他对我的照顾之恩。

我希望他能记我久一些,不过这不重要,我本来就不觉得我可以在他心里待一辈子。

所有的空缺都会有人来弥补,只是可惜,他嘴巴太倔,我到死也没有几次从他嘴巴里听到爱意。

有太多遗憾了,我还没有见到母亲,竟到死也奢求着她能施舍我一个关切的眼神,可若是她看到此情此景,是否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还有初雲和楚河,他们一定要好好的,替我看看江南的水、北方的大漠,带着自由之身,好好地活下去。

我是母亲的棋子,一切罪恶的源头,从哪起便该从哪终。

我放弃挣扎,任凭冰冷的水灌进我的口鼻,撕扯我的一切。

任凭绝望将我浸透。

「姐姐,姐姐?」我身处一片黑暗,有人焦急地叫着我,我四处张望,却只是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的出现一阵亮光,我看见了一张放大的人脸,不禁喜极而泣。

「慕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是秦慕,放下了一切戒备,痛哭了出来。

那人明显得愣了一下,随后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颈。

「宋婉如,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那人愤愤地说着,手上却没施太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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