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子好痛啊,腰酸,膝盖痛,腿也痛,兰潇迷糊中睁开双眼,刺眼的光亮又让她不得不闭上眼适应了好久才又张开。还是那个地方,庄重威严的国公府书房,她竟在这里睡了一夜。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厚重的灰尘和深秋的晨露。因为这个动作,原本秀丽美好的嫁衣也沾上了一些湿湿的泥土,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传进兰潇的耳朵:“这个天气,卿小姐该注意一下身子了,书房通风,跪一夜可不好受。”话音落,一名侍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茶来到兰潇面前,兰潇跪直了身子,看了看那名侍女,脸色可真不好,笑道:“谢夫人好意,只是卖艺国公爷的命令,奴婢不敢妄动。”林雪霜接过话茬说:“老爷至吩咐了不准你起身,没说不准进食,为了你自己好,还是喝了它吧。”兰潇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热意顺着喉咙暖了她的身体,将茶盏递过去,兰潇才注意到,林雪霜站在门外,一直都没有进入书房,想来是书房重地,晏伯渔不准其他人靠近吧。
兰潇在书房一直跪到晌午,才有人来传话,晏伯渔回府了,让她去小佛堂,也就是晏伯渔母亲的住所,兰潇想要换一下衣裳,稍作整理再去,也被拒绝。
忍者浑身的酸痛与不适,兰潇被引至小佛堂,这是一处极其清幽的小院子,进了院门正厅是一处肃穆的佛堂,供的是慈航真人和晏家的先祖,左手的侧厅则是老夫人的起居之所,院子里萦绕不散的是常年礼佛的檀香,味道沉静,让人不禁也跟着沉下心来。
兰潇被带到的是右手的小客厅,看着端坐正位,手捻佛珠,双目紧闭的老夫人,兰潇的心却不由得有些不安,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才进入客厅,对着正位的老夫人和晏伯渔以及坐在晏伯渔左手下的林雪霜福身问安。
听到她的声音,老夫人才缓缓睁开双眼,打量着兰潇,许久说道:“坐吧。”兰潇起身,坐在了林雪霜的末位,兰潇落座,林雪霜说道:“母亲,这位就是老爷的通房卿氏,昨日进府稍有不足,老爷罚她跪了一夜,是以未能妆安见礼。”老夫人依旧是那个不世之人的样子,她看着兰潇说道:“老身还没糊涂呢,算是故人相见吧,多年不见,卿大小姐可还好啊。”兰潇心下忐忑,不知为何,在这位老人面前,她总会不安:“奴婢深谢老夫人挂念,只是如今奴婢身份微贱,当不起老夫人这声卿大小姐,如果老夫人不嫌弃,唤奴婢兰潇就好。”她卑微的回话让晏伯渔微微侧了侧眼神,昨晚作妖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老身很是怀念兰潇的琴艺啊,也再未见过能与你一较高下的技艺了。”老夫人不似兰潇预计中的那般凌厉,她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记忆回到七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
“母亲,儿子想着,既是通房,就让她在书房随侍吧。”晏伯渔冷冷的打断了温情的叙旧,说出口的话似乎有点震惊到了林雪霜,她惊讶的抬头看着晏伯渔,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失礼,随即又装作无事般坐正。老夫人略做思索说:“让她住在拂雪阁吧,离我这里近些,我也好时常听她弹琴,至于你要她随侍书房,你自行安排便好。”又转向兰潇说道:“跟我这个老太婆在一起会很无聊,你可愿意?”兰潇连忙起身行礼道:“奴婢多谢老夫人抬爱,一切听老夫人和国公爷吩咐。”
兰潇预想中的各种为难场面并没有发生,由于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无论是晏伯渔还是林雪霜都不敢过分为难她,这让回到含枫馆的林雪霜极其不忿,进屋坐下后,丫鬟春月立即奉上一盏热茶说:“夫人不必气恼,眼下老夫人对她虽说尚可,但也只是尚可而已,您可是老夫人族亲的侄女,相比之下,自然更偏向您了。”林雪霜接过茶盏,压下心头怒意,道:“老夫人常年礼佛,有多少心思插手后宅之事,她的态度自然也就不重要了,只要老爷心里憎恨她,其他的皆不重要。”闻言,春月点头说道:“是啊,只是夫人您也要多个心眼才是,她刚进府就让老爷亲自去接一个通房,足可见也是有手段的。”林雪霜冷哼一声:“手段?七年前她还是尚书府大小姐的时候就输给我,如今不过一个贱籍艺伎,进了府也是上不得台面的通房,又拿什么赢我。”她林雪霜最不怕的就是与人斗,卿兰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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