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啥？”亚瓦噎了一下，险些戳断了手中的羽毛笔。一滴墨水溅到了他的额头上。“我觉得我大概是听错了？魔女大人您说您要让我带您上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嘉丽坐到了桌子上。

    “您是当真的吗，魔女大人？”亚瓦放下了手中的笔。

    “当然了。签下契约后，你可就是我的私产了。我可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万一你找到解药后心一横不回来了怎么办？万一回来的不是你，是你那群怒火冲天的骑士同伴和教会牧师怎么办？”

    “我不会这么做的……”亚瓦没说完，就被嘉丽打断了。

    “再万一，我告诉你线索，你却死在找解药的路上了怎么办。契约里不是写着，主人有义务维护仆人的生命安全吗？”

    “我很感激你关心我的安全……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不太合适。”亚瓦叹了口气。“听您这么一说，我更加有预感这将是一趟漫长的，布满考验与危险的旅程……”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并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条路恐怕会很艰苦，特别是生活环境和条件上。很多时候将不会有这样温暖的小屋遮风挡雨，风餐露宿更是家常便饭。这些是身为仆人的我也没有办法好好地照顾您的生活……”

    “哼，你果然是在小瞧我。”嘉丽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我养母在我十二岁时就离开了。我自己一个人已经生活好些年头了。独自旅行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好吗？”其实独自出门也就两三次，而且最远不过到附近的小镇里。但嘉丽可不会在这种地方露怯。

    但是骑士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这上面。

    “对魔女大人母亲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

    嘉丽诧异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误会了什么，随即笑出了声：“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以为我养母去世了吗？她可是个比我强得多的魔女。你们骑士团的人全死光了都还轮不到她死。她只是……去别的地方做研究了而已。”

    嘉丽最后的话变得不是那么有底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养母会在那天不辞而别。至于去了哪里，会不会回来更是一无所知。仔细想想，其实她并非真的了解她的养母。她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如何成为魔女，甚至连她多少岁都不知道。她们日常的交流，除了魔法，还是魔法。养母教，嘉丽学。仅此而已。有时候她还会怀疑，她的养母告诉她的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然而亚瓦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要我告诉你解药的线索，条件就是我要一起上路。我已经在这里呆够了，也受够那些乡巴佬了，是时候去到外面的世界走走了。在带你找到解药之前——”嘉丽的声音又变得轻柔而险恶：“我相信这一路上会有很多乐子的。”

    两次欲言又止之后，亚瓦最后还是出声了。

    “我……同意。”他把这一条也写了下来，但是写的很慢。“如果魔女大人愿意亲自带我去寻找解药的话，我感到……万分荣幸。”

    听起来并不太像是骑士的真心话。但是嘉丽并不在意。

    “对了，这一条还没完，一路上找到的所有宝物和财富，都归我所有。”她思考了一下。

    “那我请求加上一句‘除了解药之外’。”

    “行行行，除了解药之外。”嘉丽差点又把这回事忘了。

    “好，就这样……”看着最后一个字母勾出，心满意足的嘉丽也开始在脑中勾勒起充满无限乐趣的未来。

    “还有第三个要求呢。”亚瓦打破了嘉丽的幻想。

    “啊？”

    “魔女大人您不是说您也有三个要求吗，这才两个？”

    “啊……哦哦。”嘉丽随即发现自己并没有第三个要求。她说三这个数字只不过是想和亚瓦向她提的三个要求对应而已。不过这可难不倒她。

    “第三个要求是你必须称呼我为嘉丽女王大人。”

    骑士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奇怪的，介于笑和哭之间的声音。

    “怎么，叫不出口吗？”嘉丽对骑士的反应很不爽。

    “不……但是我必须提醒您，嘉丽女王大人，在一些地方乱用女王的称呼，会被当成对皇室不敬抓起来的，轻的话坐牢或者驱逐，重则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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