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管家秦霜

    从洛阳沿着官道向西南而行，在风陵渡度过奔流河，穿过潼关，便是祁北平原。之所以叫祁北，是因为横亘新蜀与苍流帝国的秦川山脉一路往东，走势都是从西南往东北，各种山峰交错纵横。但到了祁北平原与新蜀交界处，另一座山脉却拔地而起，山行走势也变成了西北往东南。这座山脉，就是祁连山。祁连山脉向东南行走，中间有一处相对容易同行的垭口，沟通祁北平原与新蜀的川中平原。谁占据此处，谁就能直插对方腹地。因此这里本来是兵家重地。朔方与新蜀之间，荆门多次易主强者之手。

    但千年来，天下多有战乱。南梁水军越来越发达。新造的铁甲军舰可以逆流而上。本来苍流国经常出兵侵略新蜀川中平原，但新蜀与南梁结成盟友之后，便放开了扬子江的关口。每次苍流国入侵，便会遭到新蜀步兵与南梁水军的夹击。扬子江从川中平原中间穿过，顺着祁连山脉一路南下，祁连山脉最终在南梁的南郡中断。而扬子江却一路向东，最终汇入宽阔水急的奔流河。而奔流河就成为阻隔苍流与南梁的最大天险。近年来，南梁水军越来越强盛。荆门也就成为了鸡肋之地。苍流不愿意把军力浪费在这种无尽的骚扰中，新蜀也没办法攻破占领荆门。倒是苍流与南梁隔河相对的北郡和南郡之间大小征战不断。

    赵惊涛与官家秦霜等一行五人出了帝都的范围就开始加速。其他人还好，长年外出骑马。赵惊涛就受不住了，他虽然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骑马本事，虽然看着中规中矩，毕竟是没经过锻炼的小孩子。大腿上细皮嫩肉的，没过两天就磨破皮了，出了官道，几次在乡间野路上差点摔下去这还是赵家都用的上好军马。

    第三天晚上，在野外露营。秦霜看着赵惊涛隐忍不说，心中一丝赞赏露出。他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道：“少爷辛苦了。骑马之道，不仅是书本他人说说就能掌握，还要不断的训练才行。就像这两天骑马，只有长期的训练，才能使大腿肌肉变形，该瘦的地方瘦，该强壮的地方强壮。还有腰部肌肉也要锻炼，而不是蛮力。其实哪怕军中之人，长期不骑马，也会生出俾肉的。这是家里的金疮药。”

    赵惊涛打量着这个家里的管事。平时这个管事做事倒是滴水不漏，只是除了做事，废话一句不多说。赵惊涛试着跟他聊过几句，他也只是敷衍过去。一般这种人不是心中有事，就是有情绪。想着前几天大哥对他说的，赵惊涛也明白这人是有抱负的，道一声“多谢。”便接过来，拿着抹在大腿根部。

    离树林不远处的一堆篝火旁边。众人围在一块儿就着热水，啃着肉馒头。

    “秦大哥哪里人呀？”“禀告涛少爷，在下是北边道森郡的。”“我年幼记事不多，能详细讲讲你怎么来到赵府的吗？对了，从我记事起，你在我们家也有六年了。论辈分，你也算我从小到大的大哥了。我们讲话不用那么拘谨。”看着赵惊涛那安静却不容拒绝的眼神，想起前几天赵敬轩说的话，秦霜心中收起孤冷漠然之意。放松下心情，深吸一口气，道：“家父是道森郡的一个县官。我十二岁那年冬天，道森郡刮起了百年一遇的大风暴。冬天的大风中，纷飞的不是雪花，而是冰球。”赵惊涛疑惑的看着秦霜，他那眼神中的火花似乎都变得冰冷无光。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到，“很多人～～呼～～，不是被冻死的，而是帐篷被从天而降的冰雹砸破了房屋和帐篷，直接砸死的。”秦霜说罢狠狠的啃了两口猪肉。“大冰暴时，我和父亲躲在地窖里，逃过一命。出来后发现很多人都死了。”或许是天灾吧，赵惊涛心中如此想。

    “但那不是最后的灾难。出来之后，父亲在县衙中走了一圈，更加恐慌。他把所有活着的男人叫来，告诉他们，来不及拯救那些受伤的人们了，朝廷通知了，很快就会有一群敌人来犯，提醒他们务必要提防这群人。于是我父亲和县城的男人们把受伤的人们和妇女小孩，又藏回地窖中。”“当时我曾经跟随父亲抵抗过极北之地的野人们，所以我以为这次也只是野人饿疯了要来抢粮食，只是人数比较多而已。所以后来我听声音觉的不对劲，便想出来帮忙。结果看到那些敌人不是野人，而是使用的南方人特有的钩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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