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离去

    “这一战，我大夏必胜！”

    深夜的中军大帐里，蜀王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炯炯，正站在他对面的赵恪受他的气势感染，不由得点了点头。

    蜀王满意地笑了笑，再度俯下身子，就着烛火研究起地形来。

    赵恪看着那制作精良的地图，想起怀中尚有一封公主来信，心中踌躇不定，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直低着头的蜀王似有所觉，问道：

    “说吧，怎么了？”

    “蜀王殿下，属下只是一直想不明白。”赵恪斟酌着自己的言语，“今日送去战书，青军将领竟然对交战之地没有任何意见。”

    “人尽皆知，南方士兵羸弱不堪，且缺少战马。而我方兵强马壮，兼之有近万骑军，敌方主将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为何会同意把战场设在适合大队骑军冲锋的平原上呢？”

    蜀王抬起头，“初次征战便能想到这些，赵恪，你很不错。”

    “但你还是太过稚嫩了。敌方谋害，本王已经了然于心了。”

    “蜀王殿下？”

    “罢了，便给你讲述一番。”蜀王直起身子，语气里满是自得之意。

    “那杜袭虽为青国大将军，却并非堂皇之辈，一向喜好以奇谋取胜。”

    “我料定之前他前去迁移民户的士卒必定已回返，只是在斥候侦查范围外的某处暗中埋伏，故而未曾露面罢了。到时大战一起，敌我双方必然难以短时间分出胜负。”

    “到那时再以狼烟为号，让伏兵从远方急行军来到战场杀出，即使斥候有所预警，大军也无法立刻抽身离开战场。”

    “到那时，我军军心浮动，想必定是兵败如山倒。”

    “可惜那杜袭太看低本王了！”

    “明日出战，本王当率精骑直冲对方中军，再令宜城侯为后备军，截击敌方援军！你便一同冲锋，在沙场之上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皇妹信里所说的无双猛将！”

    蜀王慷慨激昂，赵恪却大惊失色，他终于明白自己心头一直萦绕的隐隐不祥预感来源于何处了：

    “蜀王殿下万万不可如此啊！到那时，蜀王殿下生死尽在宜城侯之手，若他稍迟一步，则必有不忍言之后果啊！”

    “荒谬！”蜀王不耐烦地说道，“本王与宜城侯一向针锋相对，但在国战面前，必然互相信任。若是主将副将离心，这还如何能战？”

    “更何况，本王与宜城侯的些许仇怨，还不值得他赌上身家性命！须知军中自有军法官与暗卫之人，若是他明日有所异动，回京之后父皇必定要了他的脑袋！”

    “蜀王殿下……”赵恪一时语穷，但还是咬牙劝道：

    “蜀王殿下所言自有道理，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敌军意向不明，似有阴谋，还望蜀王殿下慎重行事！”

    “战书已下，难道你要本王做那胆小如鼠的懦夫吗？”蜀王语气已经十分不善，但赵恪还是继续劝道：

    “若是宜城侯与对方有所联系，他只需稍稍延误出兵时机便能令蜀王殿下与属下一同殒命——”

    “滚出去！”蜀王勃然大怒，“大战之前诋毁副将，若不是皇妹来信，本王此时已经斩你首级挂于旗杆之上！本以为你是个真正猛士，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卑鄙之小人！滚出去！”

    “蜀王殿下！”赵恪也有些生气，但还是按捺住脾气苦苦劝道：

    “属下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但还望蜀王殿下莫要——”

    蜀王却已经不想听他说话，朗声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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