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子问策



    询问几句后,李炎说起另外的话题,“自从翻阅了这天书后,朕就一直对光王日后在。。。在朕大行后继位为天子,百思不解。这天书中,说是光王善于藏拙,宦官以为他不慧而好控制,因此立他为帝,可是朕的几个儿子年幼,岂不是更好控制?况且我李唐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立皇太叔的先例,神策军拥立,也需遵循陈例,所以光王应该是和宦官早有勾结,并且觊觎天子之位久矣。”

    “陛下所言甚是,”张晃明白,这才是李炎召见自己的真正原因,便顺着说道,“光王,也就是旧唐书所谓的唐宣宗,史书对他的这番记录,确实在后世受到了不小的质疑,光王即位后,娶仇士良的养女为妃,仇士良的几位养子,也都得到重用,宣宗能够上位,必然是得到了仇氏家族的鼎力相助。”

    但张晃所说的这些,早已被宣宗在史料中篡改,历史学家们通过后世出土的碑文,才窥探各种玄妙。而李炎能看透这层,自然是天资聪颖,也熟谙宫廷的游戏规则。对于老李家来说,阴谋是最基本的特质。

    李炎皱眉道,“话虽如此,光王毕竟是宗室的旁枝,如果要谋夺如此大位,需要在朕的身边布置耳目,才有可能成功。这内廷协助他的,到底是何人?”张晃想了想,回道,“这个史书中确实没有记载,除了光王的阿母光王太妃之外,后世根据一些材料,只能猜测出是后宫和陛下身边的中人,有人在陛下病重时投靠了光王。”

    推理到此戛然而止,在没有确定仇士良和光王的关系之前,李炎也不好对光王轻举妄动,于是转而安慰张晃,“朕已经吩咐金吾卫捉拿凶手,想必过几天,这事就会有个结果。不论是杨贤妃还是两枢密,都好看看仇士良的态度和应对。”

    张晃见李炎说到此,又向李炎叙述了刚刚见到马元贽,以及鼓励他追捕凶手的事情。

    李炎听完,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对付这些家奴,你倒是有办法。”但又说道,“这马元贽是故左神策军中尉马存亮养子,和仇士良同出左神策,马家和仇家关系匪浅。而且朕观天书所载,马元贽在日后光王夺位后的遭遇,似乎也是拥立光王的重要成员,怕是不可重用。”

    张晃道,“陛下,马元贽的行为举止,显然是个热衷于名利之徒,日后拥立光王,想必也是利益熏心所致,但这样的人,也好利用。如是是能用名利收买的人,反而是最好对付的。如今他既然向我示好,也就是向陛下示好,虽然他现在不敢和仇士良翻脸,但今天埋下这颗种子,日后就有可能成为扳倒仇士良的助力。”

    “陛下,”田桥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太常寺来人,说大敛就快开始了,请陛下移驾。”

    “让他们再等一会儿。”李炎的神色并不着急。

    田桥再次走到门外。张晃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向李炎行了个礼,说道,“张晃斗胆,向陛下求一个宫人。”

    “是谁?”李炎颇为好奇地看着张晃。

    “是仙韶院的一位乐官,名叫无双。”

    “是救你性命的那个宫女吧,田桥和朕说了,朕答应你便是。但是你要知道,仙韶院如今,可是一个风口浪尖的地方。”

    张晃大惑不解,“敢问陛下,这又是从何说起?”

    “皇兄的遗诏中,有一条特意提到,仙韶乐官,放归本司,在大唐过往的大行皇帝遗诏中,从未有细致地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内机构的。至于这遗诏嘛。”

    见李炎迟疑了一会儿,张晃自然知道,这文宗的遗诏是百分百的矫诏,贯彻的是仇士良等神策军宦官的意愿,但既然这诏书拥立了李炎,自然就不可能是矫诏了。

    顿了一会儿,见张晃知意,李炎接着说道,“这仙韶院是皇兄特设的机构,皇兄喜欢乐理,设置仙韶院本就顺理成章,但李训郑注之徒被诛灭后,神策军跋扈,这仙韶院对皇兄,就不只是一个单纯宠幸伶人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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