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话梅-第3/6页
马车收拾完毕,第二日便去了织品市场,专挑买卖刘太宰府吹絮纶的铺位,候在街边。袖子里摸出一包话梅吃本是罗敷买的,他顺手据为己有,她连发现都没发现。
“孝义赶车郎”的名声在外,话梅没吃几颗,便有人扛着刚买得的“吹絮纶”,冲他走过来了。
“赶车郎,过来过来,车上可还有位子?”
王放不声不响的过去,“客人请。”
……
没载几波客人,便有人发现了车里别有洞天罗敷织出来的几匹吹絮纶,整整齐齐摞在车厢一角,宛若闪闪发光,跟两幅御笔帛书交相辉映。
似银河,似瀑布,似大片大片的花瓣,似青春女郎柔滑娇嫩的脸庞。
客人们大多识货,各自吃惊不小。
就着颠簸的车轮前进,仔细看看车里的吹絮纶,再看看自己新买得的,再伸手摸摸捻捻,那眉头多半就皱起来了。
有人沉不住气,就开口问:“喂,赶车郎,你车里的布,是谁家的?”
王放专心赶车,装没听见。
有心急的,撩起帘子,“问你话呢!这些布匹,是哪家商铺买的?”
王放拿捏着表情,等那客人耐心即将耗尽之时,才轻轻叹口气。
“回郎君,这些布匹……并非哪家商铺买的。”
更不耐烦,“那是哪儿来的?民家织的?别人送的?你别卖关子,我多给你车钱!”
王放被追问得紧了,这才淡淡说道:“是我自家织坊出品,客人没看到那上头的标?家里堆不下,因此暂时放车里。客人要是嫌占地儿,十分对不住,小人这就给搬下去。”
“诶,别别,不是这个意思……”
有心的客人仔细翻翻,确实,真的绣了小标。
秀气清晰三个字:“邯郸秦”。
这是罗敷的意思。驿馆已经来了回话,韩夫人表示,不在乎罗敷的织品上绣什么标最好别绣她韩夫人织坊的,免得万一出了次品,千里之外,丢老夫人的脸。
于是罗敷大胆把自己的姓氏绣了上去。不敢忘本,加了“邯郸”两个字,顺带表明织品的源头传承。
当下的织品市场上,邯郸织品虽然量大,但成规模的也只韩夫人一家。任何绣标上带“邯郸”的织品,或多或少,都跟韩夫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市场里心照不宣的默契。
话说到这份上,约莫三成的客人都会惊讶不已:“邯郸搬来的织坊?韩夫人家里的?货物多得堆不下?为何没在市场上看到你们的货?全是‘太宰刘’?”
王放千回百转的叹口气,说什么也不再回答了,目视前方,轻轻一鞭,催促马儿快走。
但见少年郎愁容满面,背影清癯,苦雨凄风,让人生出拍肩抚慰的意愿。
这么过了几日,眼看他车里的织品越积压越多,有人不忍心,劝道:“喂,你伤心做什么?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刘太宰那边有什么说法?你莫怕,这织品我买了,成不成?我按市价买,出两千五百钱买一匹,卖不卖?你放心,咱们悄悄交易,我不跟别人说。”
王放泫然欲泣地摇摇头。
客人疑惑,有那心思简单的,见人家不言语,也就不问了,纳闷下车。
可却有那刨根究底,不问清楚不罢休的,见那赶车郎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心里早就猜想出五六七八种剧情。
“是不是……刘太宰不让你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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