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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莫名其妙来一句:“要是韩夫人真的来洛阳开了分号呢?”
胖婶讪讪笑:“不可能,人家老夫人哪有这闲心……”
罗敷急道:“不是……”
这时候车声辘辘,王放哼着歌儿收工回家,用袖子里的铜钱当响器,一甩一甩的打节奏。他哼的居然不是邯郸民歌,而是洛阳民谣,现炒现卖还挺好听,不知是街头巷尾跟谁学的。
罗敷一笑,连忙快步出去迎:“十九郎!快来!”
王放受宠若惊,连滚带爬的跳下车。何时被她这么热情的迎接回家过?
朝她悄悄一霎眼,“阿……阿姑有何指教?”
罗敷笑道:“有件事,跟你商量。”
虽然纺织是她们女人的活计,但罗敷觉得,十九郎作为家中“顶梁柱”,还是有权利参与一二。
她指着竹篮里那匹卖不出去的吹絮纶,一字一字宣布:“我们也开个织坊。”
小院子里宁静了好一阵子。只有眇翁在扫灶台,扫帚尾巴拖地的刷刷声,让人总算是觉得,自己并非置身于一幅画里。
半晌,胖婶轻轻抽口气。
“夫人,咱们好像……没那么多钱。”
罗敷点头。
“咱们也没人手。”
罗敷再点头。
“也没地方,也没织机,关键是……夫人,不是我说丧气话,你也从来没管过织坊,我更不是这块料啊!”
罗敷目视王放:“你说呢?”
王放心里小小一哆嗦。按他的经验和理智,觉得罗敷未免有点生气过头,以至于异想天开。可他怎么能说一个“不”字,那不是和胖婶合伙欺负她了吗!
于是他咳嗽一声,满怀憧憬地说:“不就是在你织的布上绣个‘秦’字么?倒也行,只是人家问起来,这布是哪家织坊造的啊?我就答,嗯,是秦家织坊,内有织机三架,织工两人……”
他诚心诚意地总结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嫌丢脸的。”
织坊绣标,代表成规模的大批量生产,让买主放心布匹的质量。
要是织坊里只有两三个人,那跟寻常家庭作坊没区别,绣标又有何用?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平白遭人嗤笑。
罗敷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谆谆告诫,斜睨他一眼,又说:“又没人来家里参观,咱们本本分分织布卖钱,谁敢笑话?”
胖婶听风就是雨。过去主母在白水营的织坊,不也是纵横捭阖的,不仅修好了多架织机,而且修了花楼,织出了锦?可见她年纪虽轻,能做大事。
胖婶于是应和一句:“就是!咱们自己顾自己的,何必跟刘太宰那里纠缠不清,浪费时间!只要咱们不织吹絮纶……”
她蓦地住口。
只要不织吹絮纶,就跟刘太宰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但刘太宰的织坊里,织工们拿罗敷织出的吹絮纶,拆开了揉碎了研究透彻,摹仿得七八分像,也在往外卖钱呢!
就这么算了?就当自己做了回好事,无偿给人家提供了样本,把织造吹絮纶的资格永远拱手相让?
这个哑巴亏有点太大,吃起来噎嗓子。
罗敷冷笑:“哪能白白让刘太宰占这个便宜!我心中已有计较了。你们都别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