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节 粮食 粮食
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愈来愈严重。小土坡上的小树,树叶儿被摘光、树皮被剥光,都成了村民拌一点玉面糊做成汤饭充饥的东西。
没了树皮的细树干儿很快就枯死了,又被村民们砍了成为烧火做饭的柴火。
看到辛苦栽种浇灌的小树林被劫掠一空,又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坡,黄麒麟并没有出面劝阻。人命关天,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
人们将裤腰带勒了又勒,寄希望于今年的收成。这从春上就开始了,不用干部们监督,树皮都剥光了,但是地里的青苗没人动一根,这就是希望啊。到了秋月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村干部白日严格监督、收工后搜身,夜里派村民轮流值夜,防止有人偷快成熟的庄稼;并制定了严厉的处罚措施。
看着沉甸甸面临丰收的庄稼,人们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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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偏逢连阴雨——而这雨偏却是越下越大。
所面监的饥荒全国都一样,而冀、陕、甘、晋、青、川、滇、黔、粤、桂等全国各大部分省区,又遇到了严重的干旱等自然灾害。
广大的老百姓没有多大的科学知识,将之归于天灾,其实也是人祸。大炼钢铁、除四害、饥饿这些原因,造成了生物链的破坏,使害虫少了天敌,产生蝗灾;而植被的大面积的被破坏,又影响了水量的蒸发,形成了干旱。
无望的人们只能盼国家给下拨的救济粮。有些地区绝望的人们已开始重拾“走西口”的打算,然而基层的干部们为了政绩,派民兵持枪守住村口,放言“要死只能死在家里,不能逃难给国家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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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能好许多,受灾的程度并不严重。
小黄庄今年的庄稼看长势是大丰收,或瘦弱或浮肿的村民们见了面,抄着手、“干裂”的脸上咧开笑容。
但全国是一盘棋,既要还苏联的债务,还要调剂全国其它省份受灾严重的地区,统征粮比例上调了许多。
所以作物收成很好的山东,日子并未好过;丰收的小黄庄亦是如此。
生病的村民多了起来。
黄麒麟坐在病人床前,为其诊看过后,心情沉重——他现在诊断说实话多是装装样子,做给家属看给其这慰,不象以前那样认真检查——他心里明白,这哪是病啊,营养不良、水肿、严重贫血,这些都是饿的。
他也不开药了——病人家属们哪有钱买药调补啊,何况这非药所能解决的。他只能安慰家属道,病不是很要紧的,只要想办法给加些营养,就会调养好的——这就是最好的药了。
遇到一些病重年长只在迁移时日,明显器官衰竭、嘴里呼出散发着恶臭口气的,黄麒麟只能对家属轻轻摇摇头,表示已无救治的必要了——因为救治的药,粮食,只能延长些时间罢了,这“药”不如留给希望更大活着的人。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黄麒麟回到家里,忍不住总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感觉。
老支书死在了他的面前;织云娘也“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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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况一直持续到61年底,随着那些受灾严重省份的收成有了起色而转好。
饥荒这三年,到底死了多少人,政府没有具体调查给个祥细数字;因为这会被西方那些别有用心的国家抓住把柄,成为攻击社会主义国家制度的话题。
中央也对这三年的灾害做了总结,承认了工作上的一些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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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麒麟又开始在小土坡上栽起了树苗,并在“林”边盖了一间茅草屋。这回若有人再进行砍伐,他就要制止了。
饿肚子的问题慢慢好转后,他又开始劝那些辍学孩子的家长,让送孩子到学校里来。劝动了一些家长,也有的家长则不情愿,碍不过黄校长的人情和好意,见他到家来干脆就躲走不见——这些家长心里有他的一本帐。孩子送到学校免今年的学杂费是暂时的,要花钱,特别是女孩子,学出来也是人家的人;男孩子跟着生产队,能挣几个工分是几个工分;女孩子就是每天给生产队饲养室割草,也挣几分工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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