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三千两-第2/3页
年轻人当即转忧为喜:“还有此事?咱们多拿些酒去别地贩卖,墨里的酒课说不定还能翻一番,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那书生一愣,刚才还说着大碗小杯江湖豪杰,怎么突然就转到了卖酒营利的话题,总算书生不是读死书的腐儒,顺势说道:“据说墨里的酒庄糟坊遍及大街小巷,素有墨里桥头酒百家之誉,公子既有先见之明,届时大肆收购野春烧,甚至自己盘下几家酒坊,既为国上税,又为民添财,富国强民指日可期。”
年轻人听得眉花眼笑:“还是读书人有先见之明,陆先生,就这么办了,明天咱们就富国强民去。”
另一桌一名身穿鹅黄齐胸襦裙的少女忍不住讥笑道:“还先见之明呢,说得好像就你们懂得经世济民。打去年年初咱们墨里的酿酒大户为了能做到心中有数,便不断托人把野春烧拿去各国贩卖,量虽少,管中窥豹也能略知一二,到了今年就连许多百年老窖也纷纷改良工艺,只是短时间内产量还没上去,先前这位公子要上新酒,掌柜的老大不情愿,便是因为野春烧存货不多的缘故。咱们墨里早就先行一步啦,还等着你们这些外乡人来富国强民?”
年轻公子被人一轮指摘,却并不着恼,相反脸上笑吟吟地似乎十分受用,小女子如此强悍,民强则国富,诚哉斯言。
就着国民课税这个话题,孟冬楼正在肚里酝酿一番说辞,打算掂量一下年轻公子的才学,但陆先生明显不想再说下去,话锋一转回到酒上:“野春烧让稷下学宫搬出古礼,其实还有一条古风说不定也能恢复如初。”
见到众人都望了过来,陆先生继续说道:“如今之人敬酒,有个先干为敬的说法,而在古时却正好相反。酒为好物,献出自家好物与人,才算是敬,故而那时候的敬酒者,自己后饮,甚至不饮。如今可算是黑白颠倒,从敬酒开始,便把酒由贵转贱,及至罚酒更坐实了酒是贱物。”
年轻公子摇头叹息道:“野春烧常人一碗便倒,拿来难为人确是上佳之选,好物贱物就看以后的人心了。”
孟冬楼突然说道:“听说这酒与姜太史公干系甚多。”
年轻人撇嘴不屑道:“有人说那是姜太史公炼丹时妙手偶得,但我劝你别信这种专门给人脸上贴金的好话,这酒实则是他府上一位酒鬼门客闲极无聊才捣腾出来的。”
孟冬楼问道:“三斤老酒吗?”
年轻人讶异道:“这你也知道?”
孟冬楼云淡风轻地道:“姜太史公有八百门客三千门生,其中十大门客天下谁人不知,除了这位行三的‘三斤老酒’,还有行四的‘四张骨牌’,一位号称酒中仙,另一位被各大赌坊尊为赌中圣人。”
年轻人点了点头,没言语。
倒是那独霸一桌披白狐狸皮鹤氅的矮胖老者说道:“据闻姜太史公闭关之后,公子矩所作所为离心离德,府上门客人心星散十去七八,如今这十大门客也不知还能剩下几人。”
先前那黄裙少女站起身来,愤愤然道:“什么叫人心离散?墨里数百万人心,你岂能尽知。看你一把年纪,却相信那道听途说连小孩子都骗不了的鬼话。你去天官街看看,太史公府上夜夜笙歌,与民同乐。城门都没进,你这外乡人就敢大言不惭。还有,世子殿下的大名也是你叫得的?还有,姜太史公闭关潜修,那是为天下苍生谋福......”
少女越说越激愤,身旁另一位女子悄悄扯了她衣袖一下,轻轻摇头,提醒少女莫要意气用事,另一名少年却昂然起身,手按剑柄,为少女撑腰鼓气。
年轻公子也站了起来,打圆场道:“人生在世,都不容易,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算不错了,别人的事,自有别家父母操心,好也罢坏也罢,日子都得过,酒都要喝,我这还有好酒,掌柜的,拿水中刀来,别藏着掖着了。”
年轻人说完话,没往酒肆那边瞧,却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矮胖老者。
看起来气派极大的老者目中闪过一抹阴鸷,随即隐去,仰天打个哈哈,笑道:“爷爷不与你一个小女娃计较。”
在年轻人站起后,孟冬楼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年轻公子的腰间,那处悬着一个小小钱囊,压金刺锦,囊口虎头纹,露出的一面绣有万壑松风图,贴身的另一面看不到,但大青衣知道那定是一幅稚子嬉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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