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胡寅-第4/6页





    这边他脑内各种吐槽,张浚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平心而论,他其实没那么讨厌胡寅,也愿意承认对方是个一心为了社稷而且不缺能力的好人,但……谁让是他先看自己不顺眼的呢?换而言之,他们之间的冲突,既有意气之争,也有目的虽然一致但路线不同手段不同的分歧,到了最后,便只能闹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不过得亏张浚是不知道自己没能当成首相,也许是因为胡寅在官家面前摆了自己一道,不然以其人的记仇程度,怕是更要和胡明仲不死不休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神秘的读书会似乎对提升众人涵养还是很有积极意义的。至少张浚已经从自己的事迹里稍微学乖了一点,没有在胡寅读书的时候也故意弄点吃喝什么的试图让他不爽,比起搞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现在倒更关心胡寅在这本伪书里都做了些什么,所以就算是先前那么一大长串没什么信息量的上书他也勉强打起精神在仔细听着。

    就算是小人心态想寻对方一点把柄来讽刺两句,那也总得把姿态做足了嘛。

    而胡寅只是对他这点小心思装作视而不见。

    【二年五月,诏内外官各言省费、裕国、强兵、息民之策,寅以十事应诏,曰修政事、备边陲、治军旅、用人才、除盗贼、信赏罚、理财用、核名实、屏谀佞、去奸慝。疏上不报,寻命知永州。

    【绍兴四年十二月,复召为起居郎,迁中书舍人,赐三品服。时议遣使入云中,寅上疏言:

    【女真惊动陵寝,残毁宗庙,劫质二圣,乃吾国之大仇也。顷者,误国之臣遣使求和,以苟岁月,九年于兹,其效如何?幸陛下灼见邪言,渐图恢复,忠臣义士闻风兴起,各思自效。今无故蹈庸臣之辙,忘复仇之义,陈自辱之辞,臣切为陛下不取也。】

    【若谓不少贬屈,如二圣何?则自丁未以至甲寅,所为卑辞厚礼以问安迎请为名而遣使者,不知几人矣,知二圣之所在者谁欤?闻二圣之声音者谁欤?得女真之要领而息兵者谁欤?臣但见丙午而后,通和之使归未息肩,而黄河、长淮、大江相继失险矣。夫女真知中国所重在二圣,所惧在劫质,所畏在用兵,而中国坐受此饵,既久而不悟也。天下谓自是必改图矣,何为复出此谬计邪?】

    【当今之事,莫大于金人之怨。欲报此怨,必殄此仇。用复仇之议,而不用讲和之政,使天下皆知女真为不共戴天之仇,人人有致死之心,然后二圣之怨可平,陛下人子之职举矣。苟为不然,彼或愿与陛下歃盟泗水之上,不知何以待之?望圣意直以世仇无可通之义,寝罢使命。】

    【高宗嘉纳,云:“胡寅论使事,词旨剀切,深得献纳论思之体。”召至都堂谕旨,仍降诏奖谕。既而右仆射张浚自江上还,奏遣使为兵家机权,竟反前旨。寅复奏疏言:“今日大计,只合明复仇之义,用贤修德,息兵训民,以图北向。傥或未可,则坚守待时。若夫二三其德,无一定之论,必不能有所立。”寅既与浚异,遂乞便郡就养。】

    众人已经是听得一个头大两个头晕了,只能说这本伪书的作者确实有些本事,写胡漕司的传记真就和其人一般,耿直严肃却又有些乏味,便是张浚也实在熬不住这么长的上书进言,他觉得此刻简直和当年自己与刘子羽在南阳喝了一下午一样,头痛欲裂,却在听到最后一段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这是何意……是我在书中反对官家给你的任职,另有所差遣吗?”

    胡寅沉默了片刻,方才应道:“大约是吧?但看这意思,是张枢相你要议和停战,我却不同意议和……可你不惯是个坚定的主战派?这里又是什么意思?”语气里隐约有了些责备之意。

    张浚扶额以对:“你之前听了那么久,还没发现这个官家是个没心气又容易想糊涂心思的吗?这哪里是我想议和,明显是官家的意思……而书中你显然也是知道的,不然你慷慨陈词这么一大段给官家听干什么,直接弹劾我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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