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张浚(下)-第5/6页
但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秦桧这种人能身居高位,肆意迫害忠良啊!这样看来好像这个官家的问题更大一点吧?!
【当是时,秦桧怙宠固位,惧浚为正论以害己,令台臣有所弹劾,论必及浚,反谓浚为国贼,必欲杀之。(众人皆是齐齐一叹)以张柄知潭州,汪召锡使湖南,使图浚。(“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就算是在座诸人中资历最老的吕公相也不免瞠目结舌,“就算是昔日六贼当道,也未尝这样对待昔日宰执啊!”)张常先使江西,治张宗元狱,株连及浚,捕赵鼎子汾下大理(赵鼎原本已经淡然自若的神色瞬间又变得哀伤起来,继而转为了一种愤怒至极的冷静),令自诬与浚谋大逆,会桧死乃免。】
好在秦桧是先死了,这段令人难以直视的构陷攀扯乃至要致人死地的冤狱最终被勉强揭过,未能成真,否则众人甚至在怀疑这所谓的后世史家究竟是要怀着怎样的心情记录下来这样的故事,小林学士忽然有些好奇,这本书写成之时,这位编者是否为赵相公、张相公这些人落过几滴眼泪呢?
而比起张浚险些被构陷论罪处死的遭遇,众人似乎更为赵鼎意难平一些。就连赵鼎自己在听见秦桧在自己死后还不放过汾儿,还在继续迫害自己的家人时终于难以自持,潸然泪下。昔日他在下蔡城中与张俊守城,也是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还是放心不下河对岸的妻儿家人。说到底,他们这些人在书中做了那么多事,说是为了江山社稷万民福祉,到头来不说国家烂成了那个样子,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护住周全,岂不可笑?岂不悲凉?
这回便是换到张浚悄悄给他递了张丝绢帕子。
【二十五年,复观文殿大学士、判洪州。浚时以母丧将归葬。(张浚读到这里也是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就在旁人想要劝慰他时,他却忽然展颜一笑:“绍兴二十五年的话……那家慈也算得上高寿了。”)念天下事二十年为桧所坏,边备荡驰;又闻金亮篡立,必将举兵,自以大臣,义同休戚,不敢以居丧为嫌,具奏论之。会星变求直言,浚谓金人数年间,势决求衅用兵,而国家溺于宴安,荡然无备,乃上疏极言。而大臣沈该、万俟禼(“什么?”一直坐在末位未出一言的万俟卨闻言却是有些惊慌了,只不过众人似乎现在还懒得搭理他)、汤思退等见之,谓敌初无衅,笑浚为狂。台谏汤鹏举、凌哲论浚归蜀,恐摇动远方,诏复居永州。服除落职,以本官奉祠。】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就算秦桧死了,但是他的党羽还是那般猖獗?母丧都不得归葬……这实在是太令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胡寅却是忍不住悄悄瞪了好几眼万俟卨,其人看来在这本伪书中……和秦桧是一党?
小林学士也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三十一年春,有旨自便。浚至潭,闻钦宗崩,号恸不食,上疏请早定守战之策。未几,亮兵大入,中外震动,复浚观文殿大学士、判潭州。】
【时金骑充斥,王权兵溃,刘锜退归镇江,遂改命浚判建康府兼行宫留守。浚至岳阳,买舟冒风雪而行,遇东来者云:“敌兵方焚采石,烟炎涨天,慎无轻进。”浚曰:“吾赴君父之急,知直前求乘舆所在而已。“时长江无一舟敢行北岸者。浚乘小舟径进,过池阳,闻亮死,余众犹二万屯和州。李显忠兵在沙上,浚往犒之,一军见浚,以为从天而下。浚至建康,即牒通判刘子昂办行宫仪物,请乘舆亟临幸。】
“张枢相……”却是曲端忽然端起一盏酒,正色道,“我先前其实是不服你这个枢相的,便是延安郡王夸赞你与赵相公是不惧死的文臣,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布衣之怒,免冠徒跣,被秦桧逼死也算是求仁得仁,成全你们在后世得了个好名声……”他不顾众人越来越愤慨的神色,继续坦然自若地说了下去,“可就算你们觉得我尖酸刻薄,我曲某人也是分得清忠奸好坏的!张枢相有这般雪夜孤舟渡江赶赴军中的胆识……我曲某人不得不敬你一杯。”言罢便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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