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鼎-第5/13页
这一段尚未念完,赵鼎便暂时停住了,因为他也没忍住抬眼去盯着张浚打量了半晌,然后头一回看见向来心高气傲的张德远也露出了一丝惊慌失措的神情。
“听起来像是你之前在川陕办砸了什么要紧的大事。”胡寅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一个可能的真相,“枉费了官家的信任。”
张浚一时间竟懒得回击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喃喃道:“‘补天浴日之功……砺山带河之誓?君臣相信,古今无二……’”他觉得自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却又始终抓不住要紧的头绪。是官家委他以重任,他却辜负了官家?可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川陕的局势明明不该……
直到赵鼎悄悄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德远,你我都清楚,这些并不是真事。”赵鼎冷静地安慰道,“而且这个中是非曲直……怕是要读了你的传才能明了。”
张浚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
而屏风后面的人亦是一时心气难平,最后在心中悠悠地叹了口气:“完颜构这种货色也说得出来这种话?只可惜到底最后还是都成了空头支票,君臣相信……好一个君臣相信。”
【又言:“臣所请兵不满数千,半皆老弱(武将那里发出了一些小声的议论声),所赍金帛至微,荐举之人除命甫下,弹墨已行。臣日侍宸衷,所陈已艰难,况在万里之外乎?”时人士皆惜其去,台谏有留行者。会边报沓至,鼎每陈用兵大计,及朝辞,上曰:“卿岂可远去,当遂相卿。”九月,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制下,朝士相庆。】
读完这段,赵鼎自己也唯有沉默以对。以退为进什么的……的确是好手段,但他却愈发觉得这本书里的“自己”似乎越来越陌生。
吕公相却是也盯了他半晌,最后悠悠地叹了口气:“赵相公若真有这般好手段……那日老夫请辞时敲打你与张相公的话,倒像是废话了。只是白马绍兴和议之前……怎不见你这般有本事弹压朝中诸人?”
“可这个官家……不是官家!”李光终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若真的是官家在此,又岂能容吕颐浩那等跋扈之辈阻塞言路,以及朱胜非这等圆滑无能之辈任当朝宰执?”
吕公相冷哼了一声:“首相不该说的话,让宪台说出来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便是。”
【时刘豫子麟与金人合兵大入(“刘麟已经死透了!是我亲手砍的!”曲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然而没有人搭理他),举朝震恐。鼎论战御之计,诸将各异议,独张俊以为当进讨(韩世忠和岳飞以及一直没有被提到姓名的李彦仙都忍不住露出了迷惑的神情),鼎是其言。有劝上他幸者,鼎曰:“战而不捷,去未晚也。”上亦曰:“朕当亲总六师,临江决战。”(“完颜构竟然也有胆子临江督师吗?”屏风后面的赵玖忍不住内心吐槽道)鼎喜曰:“累年退怯,敌志益骄,今圣断亲征,成功可必。”于是诏张俊以所部援韩世忠,而命刘光世移军建康,且促世忠进兵。世忠至扬州,大破金人于大仪镇。方警报交驰,刘光世遣人讽鼎曰:“相公自入蜀,何事为他人任患。”(“他是真的该死,官家果然没有错。”众人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世忠亦谓人曰:“赵丞相真敢为者。“鼎闻之,恐上意中变,乘间言:“陛下养兵十年(众人又是一阵骚动),用之正在今日。若少加退沮,即人心涣散,长江之险不可复恃矣。”及捷音日至,车驾至平江,下诏声逆豫之罪,欲自将渡江决战。鼎曰:“敌之远来,利于速战,遽与争锋,非策也。且豫犹遣其子,岂可烦至尊耶?”帝为止不行。未几,签书枢密院事胡松年自江上还,云北兵大集,然后知鼎之有先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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