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鼎-第11/13页





    读到这里,赵鼎也觉得心底愈发冰凉。他抬头有些艰难地看了一眼李光:“李中丞……若是你在位,定当不会允许手下台谏被这般当做攻讦政敌的刀子吧?”

    “赵相公说笑了。”李光冷冷道,“若是我真的对你有什么不满,上书直言请谏官家便是了,这般下作手段,我李某人却还没学会。更何况官家怎么会忍得了朝中闹成这般乌烟瘴气的样子?”

    只是张浚此时作为在书中已经被贬去永州的局外人却听得通透,御史台谏中可从来不缺乏心思活络的“聪明人”(他在内心决定选择性遗忘他们太学三人组当年便是靠着对汪黄二相还的攻讦而上位的这一不太光彩的事实),真正默许他们攻讦赵鼎的甚至不是这个在幕后推波助澜的秦桧,而是……那个官家。

    而听起来不太妙的是,似乎这书里赵鼎和那个秦会之还结下了梁子?也是,以元镇兄这样的性格,怎么会给这种阴损小人好脸色看。

    而屏风后面的赵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在心底默默地为书里的赵鼎点上了一根蜡烛,以他一个现代人的认知来看,得罪了秦桧的人能有好下场吗?

    【鼎既去,王庶入对,上谓庶曰:“赵鼎两为相,于国有大功,再赞亲征皆能决胜,又镇抚建康,回銮无患,他人所不及也。”先是,王伦使金,从鼎受使指。问礼数,则答以君臣之分已定;问地界,则答以大河为界。二者从事之大者,或不从则已。伦受命而行。至是,伦与金使俱来,以抚谕江南为名,上叹息谓庶曰:“使五日前得此报,赵鼎岂可去耶?”】

    “赵相公真宰相也。”便是韩世忠在这里也禁不住叹服,“亦是真君子,倒是这个官家……”他脸上明明白白的表情暗示了,和君子对应的能是啥?“真小人也”罢了。

    “所谓‘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大抵如此吧?”刘汲刘相公也是一声叹息,但到底还是想为官家——不管书里的这个官家和真正的官家到底是什么关系,稍微开脱两句。至少他现在还试图相信,这个官家是能知晓赵鼎他们的一片忠心的。

    韩世忠怔住了片刻,显然还在思考什么“善善恶恶”的是什么意思。曲大却是直接嗤笑道:“就是赞扬好人却不能任用,憎恶坏人却不能铲除的意思。”话音刚落韩世忠便直接怒目而视:“你曲大多读过几本书就了不起了么?还敢来提点俺了。”

    “怎么?军中事事我皆服你韩郡王,但这却另当别论。我可是东华门外唱过名的,和诸位相公比起来也是没什么不同的。”曲大轻蔑地昂了一下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只是见左右诸人都对他露出了些许鄙夷或是不赞同的神色,便只好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初,车驾还临安,内侍移竹栽入内,鼎见,责之曰:“艮岳花石之扰,皆出汝曹,今欲蹈前辙耶?”因奏其事,上改容谢之。有户部官进钱入宫者,鼎召至相府切责之。翌日,问上曰:“某人献钱耶?”上曰:“朕求之也。”(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鼎奏:“某人不当献,陛下不当求。”遂出其人与郡。】

    众人已经对这位官家的种种怪异举止感到有些麻木了。只是李光却忽然冷笑了一声:“赵相公……在这种官家手下做事不容易吧?”

    赵鼎只是沉默不语。倒是吕公相微微蹙眉道:“赵相公这般直言敢谏固然是良相之为,只是……”

    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个远在扬州行在的人。

    【鼎尝荐胡寅(胡寅在这里才第一次听见自己姓名,不过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在这本书中的历史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发挥重要作用,也是坦然了许多)、魏矼、晏敦复、潘良贵、吕本中(吕公相也轻叹了一声)、张致远等数十人分布朝列。暨再相,奏曰:“今清议所与,如刘大中、胡寅、吕本中、常同、林季仲之流,陛下能用之乎?妒贤长恶,如赵霈、胡世将、周秘、陈公辅之徒,陛下能去之乎?”(作为陈公辅的挚友,李光忍不住“啊?”了一声,而张浚也露出了怪异的神色)上为徙世将,而公辅等寻补外。上尝中批二人付庙堂升擢。鼎奏:“疏远小臣,陛下何由得其姓名?”上谓:“常同实称之。”鼎曰:“同知其贤,何不露章荐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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