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赵王提亲
耶律贤得了室昉,如获至宝。大辽向来多武将,耶律休哥、耶律沙、耶律喜隐,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却缺少治世之能臣。如今有了室昉,耶律贤简直是如虎添翼。因此他微服回宫后,圣旨就一道一道地下来。从拜孔庙到开国子监,从丈量耕地到置钟院,上到萧思温、室昉,下到县令县丞,都忙碌起来。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勋却告了病。此时,他正斜靠在厅堂的卧榻上,虽然额头上顶着湿巾,眼睛却幽幽地盯着香炉里升起的白烟,心里犯着琢磨。当初保耶律贤登基,明明自己是头号功臣,可风头却都让萧思温抢了去。北府宰相兼北枢密院密使,如今女儿成了皇后,萧思温又封了魏王,好大的威风。虽然自己也升了官,可处处还要看萧思温的脸色,想往朝廷里塞几个自己人,他就推三阻四的,自己的门生就没少安排,明明就是过河拆桥。想到这里,高勋登时眼睛一亮,他怎么想都觉得那日皇上微服偶遇室昉,根本就是萧思温和室昉一手安排的好戏!虽然室昉现在还只是枢密院承旨,可皇上日日召见,事事咨询,风头完全盖过了自己这个南枢密院密使,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自己给顶了。这么想着,高勋气愤地摘下了额头上的湿巾,往榻上一扔。
正此时,家奴来报,禁军统领女里和北枢密院副使萧海只来探望,高勋连忙将湿巾盖在额上,闭眼做休息状。女里原只是个训马小底,后来被耶律贤收到府中。因为马上功夫了得,又曾经护驾前往怀洲助耶律贤登基,所以被耶律贤封为禁军统领,虽然他非贵族,却被视为皇上的心腹。女里身着戎装,腰系佩剑,耳坠铜环,传统的髡发上带着圆顶毡帽,一双小圆眼睛滴溜溜地嵌在一脸横肉上,边喊着边走了进来。“高大人,听说你病了,要不要紧啊?”
高勋仿佛刚睡醒,听到叫声震了一下,才略起了起身,摘下头顶的湿巾,笑着答道:“无碍无碍,让两位惦记了。”
跟在女里后面的萧海只则打扮斯文,他身穿酱色锦袍,头戴平顶毡帽,额前饰金花,脑后垂带轻飘。虽然姓萧,但萧海只和萧思温并非一脉。辽太祖建国之初,因为追慕汉高祖皇帝,又认为述律氏、乙室氏和拔里氏功劳极大,可比汉开国丞相萧何,遂将后族一律改称萧氏,并立下规矩,耶律氏只可娶萧氏女子为妻。萧思温是萧姓拔里氏,萧海只则是萧姓乙室氏。这个萧海只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老早就猜到高勋得的是心病。见高勋红光满面,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所以只笑笑坐了下来。
女里性急藏不住话,寒暄了没两刻就露了底:“高大人,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上京皇城使皇上没准?”
这事高勋早就知道,他料到今天女里来就为此事,便装模作样叹气说:“怎么不知道,虽然我在养病,也听到些风声。我还知道皇上属意谁呢?”
“谁?”女里紧张地问道。
“还有谁,当然是魏王力荐的耶律斜轸啊。可惜我在皇上面前为你说尽了好话,还是——”
“啪”的一声,女里将手里的茶杯往案上一掷,恨恨说道:“又是萧思温,前几日要我放府里的汉奴,现在又来和我抢上京皇城使,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一旁的萧海只呵呵一笑:“女里大人也不要想太多,魏王也不是针对你,只是...只是他新官上任,总要放几把火,笼络一些人啊。我可听说了,他还要把二女儿嫁给赵王呢!”
“什么?”不光是女里,连高勋都是一惊,这可是他没听过的消息,但是萧海只总管后族事务,这消息假不了。
见两人给自己说的愣了,萧海只反倒不慌不忙地啜了口茶,慢慢说道:“三个女儿,一个皇后,两个王妃,这以后朝廷里还不是魏王想让谁上,谁就上吗?”
听了这话,女里愤愤地向地上啐了一口:“靠女儿出头,算什么能耐!”
“你这话还真说错了。”高勋从榻上站起身,边活动筋骨,边踱步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唐明皇是不是圣君?一个杨玉环不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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