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开》上部:北方来信(三十九—四十一)-第7/8页



老英雄听了说:“理是这个理阿,就是心里不痛快。”我说:“为了子孙后代,我先给你赔礼了。”他摆摆手,说:“你是为大家好,这个礼陪不得。”说毕,把诚杰拉到身边,抚摸着孩子的头说:“我听说您有了一个最小的学生了,这学生好学啊,您假若不走,村里的娃娃们都交给带,就像武向礼大哥,天天教孩子们武艺,您俩一文一武,把我老家的孩子从小抓好教育好。我小时候学武,可没有老师教文化,真遗憾呢。”我说:“社会在发展,城里不是有武校了,既学武又学问。”

雷方顺聊着聊着,忽然问会下棋吗,我说会点,他说行,老家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别的娱乐,像下棋什么的,把我憋坏了;怎么就没想起来找你下棋呢?

我和老英雄摆开棋盘,按上棋子,一连就是三盘,我俩的棋风差不多,喜欢走快棋;诚杰和桂花坐在一边静静的观棋,老英雄让桂花去泡茶,我们摆上第四盘棋子,院子里好安静,炸山起石的炮声断续传来,瞬间消失,棋盘上落棋的声音显得很清脆,我和雷方顺仿佛禅定,一句话没有,又接连下过三盘棋。桂花看看太阳斜照,问雷方顺:“爷爷,你们光下棋还吃饭不?”雷方顺这才抬起头,看着我哈哈一笑,说:“跟你对棋,真痛快。”又对桂花说:“你去告诉你大娘,让她准备几个菜送来,我和陈教授在下几盘。”话音刚落,雷方印长子媳妇推开院门进来,饭菜送来了。

雷方顺看看饭盘上的饭菜说:“他大娘,麻烦你回去在炒两个菜,今晚我和陈教授对饮几杯。”雷方印儿媳说声是,转身就去,桂花说:“大娘,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去。”

雷方顺看着诚杰,说:“小朋友,现在,你的任务是把盘子上的反才能吃了。”诚杰看看我,没动手,我说吃吧,爷爷让你吃就吃。大概饿了,诚杰拿起筷子便张嘴下口。

那晚上我在老英雄那里下棋聊天到十点多,诚杰在老英雄床上睡着了,桂花坐在一边听我们谈话,不时插一句。看看天太晚了,我和老英雄告别,他送到大门口,说:“回BJ给我报个平安,常联系啊。”

回去路上,我抱着诚杰,问桂花,你怎么这么有兴趣看下棋,诚杰一个劲的打哈哈,不知道带孩子走。她说,以前见过下棋的,明白一点,正想通过你们下棋弄通它。我说,假如看过几盘棋就会下了,你就真聪明了。她说,行啊,明天我们比试比试。

第四天上午,吃过早饭,诚杰写着字,桂花把碗筷送回去,一会走来,就要和我下棋,我说,这里没棋啊,真想下只能去雷方顺那里取了,她说不下了,我要是去拿棋,他一准来和你下棋。我问她,那天去镇上,你去你二姐那里有事吗,她说,有一点点事,你问这干嘛。我说,我见你回来愁眉不展的。她说这你也看出来了。我说:“我说对了?你可以不回答我嘛。”她说:“给你说了没用。”我说:“看来我闲操心了。”她不安地说:“是吗?那就告诉你呗,省得你放心不下。”

桂花去她二姐家说了一件很惊人的事,被她二姐狠狠批了一顿,她想跟王向新办离婚手续,然后去南方打工,出去静一静。她二姐说,你真想得出,你出去享请先去了,谁替你看孩子,三个孩子啊。桂花说,她带儿子走,两女儿交给王向新,反正大女儿上高中了,二女儿马上上初中;和孩子也好说,你们爸爸回家了,我该出去挣钱啦;桂花甚至想让她二姐帮忙看儿子,她只身出去。

我对桂花说:“你下棋规矩和常人不同啊,马能直线走车能走士路。”她说:“怎么叫马走直线车走士路?”我说:“你该明白啊。”她听了嘿嘿一笑,说:“你是说我的行为走不通。”我说:“亏你聪明。”说完,没打招呼,走出屋,又一直走出大门。正当我模糊不解的时候,她带着那盘棋回来了。

我问她,老英雄听说你要下棋,他不来吗?她说,我没说下棋的事,只告诉他拿棋回家画棋盘画棋子。

桂花和我下了四盘棋,棋路却是走的正规,棋局下的有板有眼,她的领悟能力很强,一招棋走向哪里为什么那样走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再下已经能提前三步着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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