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陶然亭
上午下了第四节课,老师刚刚下了讲台,曾奕站起身大声宣布:“俞老师临时出差,下午高数课不上了。”
教室里一片欢呼。
曾奕和祝俊同去了一食堂,祝俊打了一份素炒饼,曾奕要了炒菜米饭。曾奕落坐在祝俊对面,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祝俊的盘子里。
祝俊说:“我最近想吃素。”
曾奕问:“有没有信教啊?”
祝俊忽然问:“北京有哪些灵验的寺庙?”
曾奕说:“那可多了,道教有白云观、东岳庙,佛教有广济寺、潭柘寺、雍和宫,基督教有北堂南堂东堂西堂,传说都挺神的,看你信那个了。”
祝俊问:“法源寺离学校远不远?”祝俊读过李敖的小说《法源寺》,对法源寺印象很深。
曾奕说:“不算远,在宣武门外,反正都要坐车。 法源寺现在是中国佛学院所在地,我去过好几次,可以给你当导游,要不要下午过去看看。”
祝俊望望外面白亮的阳光问:“下午你有空吗?”
曾奕当然有空。
走出食堂遇见崔刚一伙人,拥在中间的崔刚如长了秋膘的大熊,整个人又壮了一圈。看见祝俊,崔刚重重拍了拍祝俊的肩膀:“撑住了哥们儿,我听说你家的事儿了,需要的话给你集资。”
祝俊回拍崔刚一下,什么也没说,心里暖暖的。
崔刚又看见曾奕,大声说:“老妹儿,看你笑的这么灿烂,小日子过得肯定不错,我就不多说啥了。”
曾奕笑着说:“该减减体重了。”
“原来老妹儿喜欢苗条的,哈,你们给我作证啊,寒假前不减下二十斤,我请你们吃涮羊肉!”
出了校门,曾奕问怎么走,祝俊看看太阳说:“坐公车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大中午公交车人不多,祝俊和曾奕并排在后面的椅子上,车子晃晃悠悠开动,如同一个超大的摇篮。曾奕嫌太阳太晒,和祝俊调换了座位。祝俊把车窗玻璃打开一条细缝,闭上眼睛让小风吹着太阳晒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北京的初冬,大部分树木落光了绿叶,天高云稀,城楼巍峨,整个城市显出苍茫古老的底蕴,而道边高楼闪闪反光的玻璃幕墙、轰鸣疾过的红色跑车和行人五颜六色的羽绒服外套,又涌动着现代的生气。
曾奕望着窗外,望着祝俊睡着的面孔,心如大湖般安逸平静。祝俊黑亮的头发有点干躁凌乱,光洁的额头开阔饱满,浓黑的眉毛和挺拨的鼻梁,好像大师细画精雕上去,脸庞轮廓清劲,下巴嘴唇线条柔和,让人好想凑过去亲吻一下。
虽然在最后一排,曾奕还是没有胆量尝试,使劲压住狂放的**和心跳,看看车内没有人注意,右臂从后面伸过去,用手把轻轻祝俊歪向车窗的脑袋,一点一点用力,缓缓将祝俊的脑袋移向自己这一边。如同进行一项浩大的地下工程,终于祝俊的脑袋推过了中线,就在它即将歪倒时,曾奕及时地将头抵上,刚好抵住祝俊的歪下的脑袋。
曾奕一点点坐直,抵住祝俊的大脑袋,让他处在一个最自然最舒服的姿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是恋人的姿势么。曾奕好希望全车的人都回头望过来,目光齐齐地赞叹:真是一对完美的恋人啊。
车子停停走走,转弯进站,上人下人,曾奕直直地坐着努力维持着两人的平衡,隔着头发紧密地与祝俊接触,仿佛接收到了祝俊的脑电波:太累了,这段日子实在太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会儿,嗯,依靠着好舒服啊,就让我一直这样依靠下去吧。
行驶了不知多长时间,公车转过路口圆盘,驶进了北京南站停车场,车上的喇叭广播了两遍,司机师傅抓起座位边的泡着红枣枸杞的大钢化杯子,对着车内后视镜亮着嗓门喊道:“后面睡着的两位从醒醒,终点站到了该下车了。”
曾奕假作大梦初醒,揉揉眼睛用手托住祝俊的脑袋,转一转酸麻的脖子,摇一摇祝俊说:“醒醒啦,大忙人!”
祝俊真睡着了,摇了好几下才睁开眼睛,坐直了愣愣地问:“法源寺到了吗?”
曾奕收回手说:“早到了,下车吧。”真是呆子,睡那么死,割开把你心偷走了你都不知道。
祝俊晕晕乎乎跟着曾奕下了车,四下张望,没看到寺院的影子啊,问曾奕:“这是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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