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第4/5页
前几日还高坐高堂,冷冰冰地命他自己反省己过的太子,如今病体虚弱地宿在这简陋的小屋里:“没有大碍,不过是染了场风寒。”
声音里带了沙哑的人道:“从前是我轻慢。”
“如今我也已戴罪思过,何必再提。”
他想让裕安请楼术出去,楼术却突然轻声:
“殿下下次再为娘娘祈福,不必把香料药材及名医都留在京城了。”
萧无恙眼睫一颤,没有抬眸去看这位楼御史,只是垂眸——指尖苍白,眉眼却仿佛几乎要融进这黑暗里。
在渐渐变大的夜雨中,楼术说:“殿下不顾我与父亲的谏言,一意孤行的时候,我与父亲确实忧愤难当。”
屋檐上的雨滴下来,落入池中。
“但护卫殿下是楼术之职,臣会随侍殿下身侧,”他拱手,“直到殿下平安抵达白马寺。”
裕安还以为楼术是在讽刺殿下,欲争辩时,抬头看脸色苍白的人掩唇咳嗽,几乎失声:“殿下”
萧无恙只是摇头。
裕安想说什么,看殿下还在咳嗽,却还抬手示意他不必说,只能忍下心酸,服侍虚弱的人睡下。
入夜时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雨已停了。
积了雨水的院落里,楼术起身,在已重新打好的车辕边道:“药我已熬好了,若殿下醒了,服完药便可赶路了。”
裕安本来想说马车不用他改,看到舟车劳顿,破损颇多的马车车辕,已改为可更方便上下的式样,又将那些话咽下去,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拱手礼。
想起太子殿下每每垂眸温和的安抚,更是泄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恼,焦急心慌和担忧什么。
裕安只觉得殿下对那个楼术太过纵容了,就好像
虽鲜少被太子责罚,但是太子责罚太子幕僚时,也跪在一侧埋头听训,有时也惊惧不已,六神无主的仆从下意识顿住。
就好像,他从未真的想责罚他们,如今这个温和从容,却病痛加身的殿下,才是他们的殿下一样。
可他们殿下怎么会在昼夜之间判若两人,又在朝暮之间身体恶化呢。
殿下被废之前,杖责赶出太子府的幕僚就有百余数,殿下名声如此恶劣,那些幕僚功不可没。
哪怕陛下真的心生不忍,将殿下召回,殿下在京城也不可能待得下去了。
太子身边来往的幕僚大多别有用心,但有句话却说得不错:只要殿下一日是太子,那京兆尹的铁骑就不可能踏破殿下府邸的门槛,其他皇子也不可能越过殿下嫡长子的身份去。
可现在,连一个刚刚立功被扶持起来的钦差都敢对殿下出言不逊,就是因为殿下如今已经失势,已经不是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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