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页
被褥很脏,而且有股浓浓的汗臭味,用惯了家里暄腾腾干净的被褥,第一次接触这么脏的铺盖,姜淑瑶晚上差点没睡着,杨爽也可能不习惯,同样入睡很晚。第二天吃过早饭,兵士们叫喊着让新来的画工在食堂门前的通道集中,姜淑瑶以为让干活去,但画工们被召集起来后并没有进工地,而是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兵士带到淳于彪所辖的教场。当时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淳于彪神情凝重,挺胸抬头、两手叉腰,威风凛凛站在那里,韩珠、胡精和六名兵士站在淳于彪身后,兵士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竹条,不远处三个劳工上身赤裸,双臂被反绑着,脚上拴着铁链,并排跪在地上。五十余亩大的练兵场,五百多名画工进去显得稀稀落落,韩珠让兵士们指挥劳工站成一个大圆圈,将淳于彪等人围在圈子里。画工们似乎猜到了将要发生什么,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不少人面露不安,有的人甚至恐慌起来。姜淑瑶心里惶惑的同时也很好奇,感觉场面像正月十五元宵节里即将表演社火。淳于彪见画工们站好,不由得又想起了路遇的女画工,瞪大眼睛,炯炯的目光四处张望一番,跃入眼帘的全是陌生的面孔,无奈时间不允许再磨蹭,便清了清嗓子,高声说:“知道让你们来干什么吗?嗯……或许你们已经猜到了,这几个贱民一个是逃跑犯,一个耍滑偷懒、消极怠工,一个勾引村妇扰乱人心,他们胆大妄为,无视大秦的律令,本将军奉督察署司马总管之命,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本来长相凶神恶煞,再配上浑厚严厉的嗓门,形象威严的有些瘆人。他讲话毕,瞥瞥韩珠,韩珠会意,立马吼道:“现在行刑!”话音刚落,兵士们马上将跪着的人统统面皮朝下摁倒在地,有个兵士用力过猛,跪着的那人嘴巴重重地磕在干硬的地上,碰破了嘴唇,碰掉了一颗门牙,疼得龇牙咧嘴,哇呀哇呀乱叫。紧接着,兵士们挥舞起竹条,用力抽打被绑的劳工,随着啪啪的声响,惨叫声响成一片,四周围观的画工们个个凝神静气,面露恐惧,不少人看着看着就扭去了脸,一些胆小的女画工一开打便低下了头,捂住了眼。杨爽紧紧攥着姜淑瑶的手,浑身战栗得像冬天里穿少了衣服。姜淑瑶拍拍她的后背,小声说:“吓成这个样子?又不是打你!”兵士们抽打着的时候,韩珠上前走马观花般看了看三个赤裸的后背,见全变成了青的紫的红的颜色,喊了声:“停!”兵士们立马住手,爬着的人还不住地哼哼唧唧。淳于彪皱着眉,神情严肃地说:“自古因果相随,善恶有报,希望你们遵守法令,不要步他们的后尘,坚持到工程完工,平平安安的荣归故里!”画工们看罢抽打劳工,又被领到木架旁,参观了挂在上面的两颗骷髅。因时间关系,淳于彪讲骷髅骨的来历时讲得很粗略,他告诉彩画工们,横杆上的骷髅是两个劳工的头骨,两人曾经都是翻越花篱墙逃跑和勾引村妇的惯犯,屡教不改,屡罚不悔,还对驻守陵园工地的将士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其中一个对工地现场监工的兵士进行突然袭击,兵士毫无防备当场死亡,另一个在劳工住宿区,将守门的兵士打成重伤,他们罪大恶极,都被处以了“大卸八块”的极刑。讲到结尾时,淳于彪提高了嗓门,加重了语气,好像不这样不足以引起画工们的注意,他说:“这两个不识死活的忤逆之人,他们的尸体被扔进一个大坑里埋掉了,专门在旁边立了一块黑碑,碑上刻着两个字:‘蟊狱’,让他们永远带着耻辱,遗臭万年!”……
姜淑瑶听着淳于彪的讲述,望着风中摇摇摆摆的骷髅,想象着残忍血腥的场景,阵阵凉气从股沟蹿过脊梁直冲头顶。画工们听完淳于彪的教训,从教场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吃午饭的时候,韩珠来饭堂转达了司马昊的口谕,让新来的画工今天下午安顿和休息,明天正式出工。
淳于姣原先松弛的心弦突然绷紧了,原因是傍晚从韩珠口里得知新来的画工中有不少女的。当时淳于姣在后院食堂提前吃了晚饭,打算借出去游玩之机与范骊见见面,牵着马行至闺房小院的月门时,淳于彪和韩珠一前一后回来了。淳于彪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淳于姣,和蔼地问:“吃饭了吗?”淳于姣说:“吃啦,大师傅也正在给你们做饭着呢。”淳于彪说:“哦,别走远了,记得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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