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夜话-第2/2页





    忽然,东北边传来了狼嗥声,向黑黑的的草原山谷四处漫散,余音袅袅,如箫如簧,悠长凄远。几分钟后狼嗥尾音才渐渐散去,静静的草原又远传来一片狗叫声。贡嘎身旁的两条狗依然一声不吭,它俩都懂得出猎的规则,下夜护圈需要狂吠猛吼,而上山打猎则必须敛声屏息。贡嘎把一只手伸到身边那只狗的皮毛里取暖,另一手搂住它的脖子。出发前,我已把它们喂得半饱,猎狗出猎不能太饱又不能太饥,饱则无斗志,饥则无体力。

    天色渐淡,东方的光线从云层的稀薄处缓缓透射到草原上,视线也越来越开阔。我和另外那只狗紧紧地贴在雪地上,贡嘎拿着单筒望远镜四处张望,地气很重,镜头里一片茫茫。我们两个都很担心,如果母狼在地气的掩护下悄悄回洞,那人和狗就白冻了半夜了。幸好地气很快散去,变成一层轻薄透明的雾气,在草上飘来荡去。如有动物走过,反而会惊动地雾,暴露自己。

    突然,贡嘎身边的那只狗向西边转过头去,鬃毛竖起,全身紧张,我身边这只狗也向西边转过头去。我们立即意识到有情况,贡嘎急忙把镜头对准西边草甸。山下,洼地上长着一大片干黄的旱苇,沿着山脚一直向东北方向延伸。这是狼钟爱之地,隐蔽,背风,是狼与人进行游击战所凭借的“青纱帐”。德茂老汉常对我们说,一冬一春旱苇地是狼转移、藏身和睡觉的地方,也是猎人猎狗打狼的猎场。那两只狗都听到了狼踏枯苇的声音。时间对,方向也对,当时,我们想一定是母狼要回窝了。便仔细地搜索苇地的边缘,等着狼钻出来。俗话说,苇地低洼,春天雪化会积水,狼不会在那儿挖洞。狼洞一般都在高处,水灌不着的地方。我们想只要狼从那儿钻出来,那它的窝一定就在附近的山坡上。

    两条狗忽然紧紧盯着一处旱苇不动了,我们赶紧顺着狗盯的方向望去,这时候。一条大狼从苇地里探出半个身子东张西望。那两条狗立刻把头低了下去,下巴紧贴地面。我们也尽量趴下身体。那头狼仔细地看了看山坡,然后才嗖地蹿出苇地,向东北方向的一个山沟跑去。我赶忙接过了贡嘎手中的望远镜看着狼,这条狼与上次差点咬死杜兰的的狼有点像。狼跑得很快但也很吃力,想必在夜里偷了那家的羊,吃得很饱。

    这头,母狼爬上了一个小坡。当时,我想,只要看到它再往那个方向跑,就可以断定狼洞的大致位置了。但是,就在这时,狼突然在小山坡的顶上站住了,转着身子,东望望,西望望,然后望着人与狗潜伏的方向不动了。我们两人紧张得不敢喘一口气,狼站的位置已经比苇地高得多,它在苇地里看不到人,可是站这个小坡上应该看到。这头狼的疑心很重。它紧张地伸长前半身,使自己更高一些,再次核实一下它所发现的敌情。犹疑片刻,然后嗖地转头向山城东面的大缓坡蹿去,不一会就跑到了一个洞口,一头扎进洞里。好!有门!这下子咱们就可以大狼小狼一窝端了。贡嘎拍手大叫。

    我也兴奋地站起身来说:快,快上马。两条狗围着我们蹦来跳去,急得哈哈喘气,跟主人讨口令。贡嘎手忙脚乱居然忘记给狗发口令了,急忙用手指向狼洞,叫一声“啾”!两条狗立盯好了狼窝,我们回去又吆喝了三个人,每人带了把锹,趁天亮前就把那狼窝给端了,里面有八只小狼一个紧挨着一个,都缩成了一团,全被我们杀了,还有那只母狼,也让两条狗给堵住了,被贡嘎用套马杆套住,硬硬勒死了。你可以想那一段时间杀狼杀的厉害到那一种程度了。盘根对陈昊生说完苦笑了一下。

    “哎,的确下手都太狠了,怪不得现在草原上现在狼少了这么多,应该适当杀一些,留一批还要清除祸害草原的那些旱獭呢,照现在旱獭繁殖的速度下去,这片草原也恐怕会被糟踏成一片荒漠了。”陈昊生说。

    “的确,这件事现在也让许多牧民有些担心。”盘根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陈昊生与盘根聊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天亮后,盘根与杜兰放牧去了,陈昊生留下来辅导盘根的儿子——明明学习了,冬冬小舔了一会儿,感觉伤口不疼了,便乘主人教明明学习后困了睡觉时,溜了出去,陪青青说了一会儿话,觉的无聊,便留下了青青独自一个吃青草,溜了出去,它则悄悄向大黑放牧的地方溜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