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骄阳-第3/4页

扶桑武士凶狠地将对手踩在脚下，随后面向高台高举双手吼叫示威。

就在全场观者还在哗然时，先前获胜的昆州卫殷许是看不下去，进到比武场内，向扶桑武士拱手之后，举起陌刀以示挑战。上都民众见此一齐为其高呼。

那扶桑武士见了，一脚踢开刚才的对手，不紧不慢又从两侧腰间抽出一对短刀，虽罩着鬼面，但满是从容傲慢之态。两人方一交手，在场观者无不感受到扶桑人气势凶狠，刀术非凡。陌刀虽长，但扶桑武士的机敏竟使其长难以发挥优势，他手中的双刀时而各自翻飞，时而前后紧随而至，总能在格挡后近到那卫殷身旁劈刺，几十回合后，卫殷竟不及招架，扶桑武士赫然呼喝一声，隔开陌刀，瞬息间闪到他身前，一刀击中他兜鍪，又一刀砸中其胸部，卫殷竟被击退数尺，口吐一记鲜血，以刀拄地半跪下来。

看台上一片惊叹。

“唉！”那泽王李坤也不由地失声叹气，倒见看台的另一处，三个同样披散着银白发，着扶桑银甲的年轻人肆意地吹着口哨，高声呼喝，扶桑银甲的肩甲和胸甲处都刻有恶浪鹏鸟纹，很好认。

“大哥威武！不愧是我瀚族世子，鲲鹏子嗣！”

“哈哈，叫这些九州人开开眼，见识一下我扶桑的厉害！”

“他娘的什么鸟武功，还自夸尚武，怕是因为我扶桑的勇士还没跨海上来！”

三人肆无忌惮大笑呼喝，全然不顾旁人的侧目厌嫌。

先前获胜的淳州控鹤卫武士也被迅速击败，倒地不起。

全场哑然，想不到一场九州顶尖武士的较量，竟被滨海之外被人们认为尚未完全开化的东夷族所折服。

扶桑武士站定在比武场中央，缓缓地摘下狰狞的面具，人们看到那是一个银白发披散及肩，剑眉虎目，面颊硬朗严峻的年轻武士。

他傲慢地面向高台，面向皇帝和诸权贵使臣所在，咆哮道：“你们，九州的王公贵族们，难道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武士？难道这就是你们号称护佑子民的武功？你们中，有没有一个人，胆敢像我一样站出来！”

看台上除了那三位银甲的扶桑武士高声笑骂，王公贵族们果然面面相觑，失声不语，只有民众们或哗然或私语，没人料到，好不容易打跑了那样凶蛮的北狄赤丹，又出来这样一个桀骜张狂的东夷瀚族，令人不禁生出胆寒的联想。李晨曦转向高台，见到父皇脸上仍挂着一丝笑意，他正环视周旁，却一时无人应对。

而适才坐着的瀚族酋首，起身对着父皇微微躬身行礼，而后行到高台前部，对着比武场上的武士举拳锤于胸口，那武士便更肆意举刀绕场，高喊示威。李晨曦看得仔细，这酋首与胡族的那位截然不同，也不似扶桑的那几个年轻人，他看起来毫无本族的族风，一头银白发束在玉珠金冠内，着一身双肩缀着恶浪纹、胸前有着鹏鸟纹的银色锦袍，身形高瘦挺拔，一束银须飘于胸前，削瘦而有着深刻皱纹的脸庞不怒自威，目光锐利如刃，俨然一副华族某个深厚显赫氏族的族首的模样。

长风決，这个先前还不怎么为人知的名字此时在看台上传了开来。

随后嘈杂的看台忽然静了下来。

扶桑武士回过头时，一个身着禁军玄金明光铠的英武武士提着长刀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半深严一半耀眼。观者纷纷探身观望，那武士身着普通的禁军军士铠甲，头戴遮有面甲的凤翅兜鍪，人们看不出他是谁，但因那份从容沉定纷纷现出期望的神色。

场上的瀚族世子鄙夷地笑了。

他重又戴上狰狞的鬼面，须臾间已握双刀冲杀到玄金甲士身前，狠狠斩落。

这是一场所有人未曾见过的比武，没有嘶号怒喝，场上只听得见不及细辨的持续不断的刀与刀剧烈的击鸣，一黑一银两个身影一时错开，又立时交缠在一处，却叫人看不清招式，只能见两人迅猛地腾闪翻飞，各有极灵活犀利的劈斩和预判敏锐的格挡，皆在瞬息之间的攻防令所有的人忘记呼喊，只屏气凝神，本有万余人的比武场仿佛只剩下场上这两个缠斗的身影。

李晨曦也看得紧张不已，双手紧攥，掌中都出了汗。他匆匆转头看了下忠嗣，见他额头都沁出了汗，双目圆瞪，大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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