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碎-第4/5页
泪水从如依脸上大颗落下。
“哎!……”医生叹气,“忍一忍,没事的,打一针就好了。”
如依艰难地爬上手术台,膨胀的痛苦即将撕裂她。她想逃离,她动了动双腿。像每次想逃离时做的那样,只限于想。这样颠沛坎坷不是没有原因。瞬间,针头扎向她的腹部。啊,胎儿在挣扎!……在使劲挣扎!像突然遭受重锤,像……不,不说了!
好了,没动了。没有了。我亲爱的宝贝,我的孩子。是我的啊!……
如依快疯了!!!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想自残,像撞墙,想在地上打滚……。但心里那点自尊要求她保持理智。剜心般的疼痛令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她恨自己无能!恨重男轻女的公婆!恨子辰!恨……
她后悔了,但是……
是的,不可以重来。时间不会再回到医生拿着针头的时刻。“就算能回,我真有勇气反抗吗?我不会吗?不,不,我会反抗,会的!我会留住孩子!一定会的!!”如依瘫软如泥,散乱的长发和着眼泪鼻涕。
子辰搀扶着眼睛红肿的如依,轻声安慰。这一刻,她对冒似花瓶的丈夫万分痛恨。她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会怀孕。
胎儿再也没在如依肚腹里动荡。她还是无限怜爱地抚摸着。反反复复持续这样的动作。如依躺在窄窄的白色病床上,眼神空洞。病室还有另外两张床。有位是待产的高领产妇,有位是观察排卵期的年轻女性。如依只觉无限悲哀。
第二天半夜。医生喊她去手术室,说可以拿出死胎了。半夜的医院长廊和手术室阴森空荡,如依心里发怵。尽管子辰陪着。然而,她未感受到来自丈夫给予的半点安全感。她独自进了手术室,她独自爬上空旷冰冷的手术台。她任由医生掏她的□□。腹部渐渐空动、轻松,仿佛肚子不在了。
“好了,拿出来了,你要看下吗?”
“不,医生,我受不了……”
好了。一切结束了。如依只要再输液三五天即可出院。医生拿粗大的注射器朝她的屁股注射药水,朝她的脊椎注射药水,她痛得直哭。脊椎冰凉冰凉的。
三天后,出院。夫妻两在天蒙蒙亮时偷偷返回出租屋。她背着包下车时头也不抬,她害怕邻里问东问西。害怕她们的眼神。她关上破旧的木门,尽量不出门。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蜡黄的、满脸雀斑的脸。她抚摸自己松垮干瘪的腹部。她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她用麦芽敷有奶汁的胸部,肿胀的胸部慢慢就空了,手捏着就像衰老妇人的肚腹。子辰好长一段时间不触碰她。他把身体侧向如依相反的方向。如依默默忍耐这些作为女人无端招受的苦楚。
时间在前行,不为任何人和事。如依的身体在渐渐恢复,实则虚弱极了。她会突然头晕目眩。有次买菜时,就突然晕倒路边,引来好多路人观看。这种频繁的晕眩差点给她造成心理阴影,她害怕倒在无人处再也起不来,害怕别人笑话。那段时间,她不敢出远门或者出门时尽量与人同行。
子辰照样打牌,公婆也是。他们和左邻右舍从牌坊里散场走在颠簸的落虹街,他们畅谈牌桌上的点点滴滴,神情欢畅。而如依在简陋小屋里像受伤的狗。无人看见。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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