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乍现的晨曦-第2/11页

我冒着冷汗，小声提醒她：“军情处处刑不是得喊全名吗？”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不用，这是我的特权。”

这小妞光明正大地搞特殊，我不禁和其余圣徒们一齐愤然。神父在光头骑士面前干脆了当地丢了性命，气得他那本就蛮横的脸更加狰狞，并咆哮起来：“你不应在八灵面前做出如此野蛮的行径！”

克莉丝汀娜瞥了他一眼，将一个十字状信物丢向那骑士：“纳摩斯·灰胡，信仰并宣传普世教派。在他的肮脏行径之后，八灵与伊菈只会为其喋血而欣慰。”

眼见那骑士捡起教廷信物开始打量，克莉丝汀娜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我旁边，弯腰拾起那枚配重，左手丢起来换到右手，然后掷了出去。

那枚配重穿透了光头骑士的脑壳，激起身边修女的尖叫，并让场面更加惨烈。

但克莉丝汀娜并没有解释的意愿，她把我拎起来扛在肩上，不留痕迹地扔了把闪光粉。我还未来得及反抗，她便在刺眼的光亮中一跃而起。

“等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她换个姿势，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像面粉袋一样扛着是很丢脸的事。

黑夜下，她在一处屋檐顶上落脚。她看了我一眼，点头：“可以，我同意。”

于是我被换了个方向，继续呆在她的肩膀上。这在某种意义上更糟糕，因为我现在面朝她前进方向，每次跳跃的落点我的面庞都会撞上一团柔软，这不仅在物理层面上剥夺了我的发言权，也在精神层面令我对女神的信仰变得脆弱。

我奋力挣扎，但她并不睬，而且她似乎有些开心，即便是在皮质面罩之下都能看清嘴角上翘的弧度。

多么漫长的五分钟。

砰。

漆黑的深巷，我亲吻着大地。她该不是真把我当一袋面粉了吧？

她没有，因为她把我当囚犯。她走过来，坐在我背上，拉扯着我唯一的一只手，并用肘尖顶着我的后颈，说：“老规矩，两个问题，一个要求，你先。”

人体的自然构造正尝试告诉我，现在这个姿势并不自然。我鬼叫着用手拍地，她松了些力道，我才喘上气，提出了我的第一个问题。

“你今天是克莉丝汀娜，还是艾拉汀？”

她反问道：“你认识艾拉汀这个人吗？”

“我认识很多位艾拉汀，但我只认识一位克莉丝汀娜，她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做着骑士的梦，却只能踽踽于黑暗。”

坐我背上的刺客大师曾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她与一个很混账的小男孩一起做梦，幻想着长大后披坚执锐，成为像八灵那样威武的教廷骑士。

我的梦在我吞下禁魔球的那一刻就醒了。至于克莉丝汀娜，我希望她也早点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东XZ在教皇与青骑士团盲区的那片光明，比起黑暗也好不到哪去，而布拉米亚太大了。

她沉默许久，然后回答，声音中能听出些悲哀，“我是克莉丝汀娜，从来都没有艾拉汀这个人。”

双方同时都陷入了无言。

她大概早就想开了，否则刚才在教堂内，她也不会义无反顾地一剑砍掉神父脑袋。她甚至都没有看神父一眼。

那时，这位红发的骑士团团长，身处黑暗中，遥望那位在各省、郡、领属座堂都会配置的、作为“艾拉汀”替身的女骑士，期望那张覆着幻象魔法的面容之上，能有一丝慰藉。

期望着“从来都没有艾拉汀这个人”。

“好，克莉丝汀娜，下一个问题。”

现在这个气氛不好，因为她可能会顺着坡赖账，于是我赶紧提问：“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克莉丝汀娜清了清嗓子，语气恢复清冷：“前几天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你欠我工钱！”

我被压制而不得动弹，气愤之余只能很难看地扭着屁股，“你说你想进军情处，我才给你打了柄小刀！就算那是一个小屁孩打的小刀，也是要成本的！”

“那是我捡来的。”

她狡辩的同时，我回头怒目相向。她看起来有些心虚，又补了一句：“我早扔了。”

哇，这女人真是天生的大骗子。我气得七窍生烟，像条蚯蚓一样扭动着，嚷起来：“那你把你脖子上挂着的小刀扔了，不然我亲自帮你扔！”

“不行。”

她下意识伸手护住胸口，并被我捉住破绽，挣脱了她的钳制。我站起来和她对峙，声音也有了些底气：“别赖了，我都替你害臊。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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