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乍现的晨曦

事出突然，但我又被逮捕了。

马车颠簸，窗外世界疾驰而过，我的人生正迅速驶向终点。

“你命不久矣。”

坐在我对面的女骑士放着狠话。

“圣光会审判你。在八灵的神光下忏悔吧。”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忏悔的场景，觉着还不错。我会被押到最近的教堂，神父会在台上为我断罪，修女会在身侧为我祈祷，末了圣徒会用圣迹超度我，而只要我眼睛够瞎，我只会看见美丽的修女。

“我会忏悔的，但你得先告诉我原因，”我有点恼怒，“我只是在圣都西郊玩泥巴，而你们这阵仗让我以为我毁灭了世界。”

女骑士眉毛一挑，“那你最好回忆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因为你确实毁灭了世界。”

老实本分惯了，我啥也没想，开始回忆起自己那些劣迹。我来圣都两周不到，一个小蟊贼能成什么大事。

因为我偷了财务大臣的印章？

因为我在涅夫领选帝侯的关文上涂鸦？

还是因为我把科雷尼亚使者的通牒当厕纸？

难道是因为我偷了那伙混蛋的圣物？可那只是一个喇叭！

总不能是因为我从格劳托斯出来后摸了一下他们的结界石吧？虽然浮空岛摔下来了，但没人受伤，珂尔救死扶伤居功至伟。听说她回去后生了三天闷气，那我还挺开心的。

脑海中闪过某个场景，我想我回忆起了什么。

“我只是玩完泥巴后撒了泡尿，那鬼地方又没厕所！”

我激动地挣动手上的镣铐，晃动的锁链连接着我背后的车厢，然后外面有男人开始嚷嚷：“让他安静，‘艾拉汀’，神父不希望在审判时还看见他这个样子，你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闻言，女骑士咬着牙低下头，将拳头砸在车壁上。当她抬起头，我看见一张愤怒的脸，以及砸过来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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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谋杀了纳摩斯主教，你颠覆了圣都信徒的世界。”

醒来的我如愿以偿地看见了美丽的修女，恼人的声音来自同样恼人的发福神父，我权当没听见，这是计划中的一环。

“你罪无可恕。”

我就差将眼珠子挖出来放进修女敞开的衣领，却听到这么句话，下意识辩了回去：“那我来这干什么的？我是一名圣徒，我有义务也有权利忏悔。”

捧着硕大一本教义的肥胖神父正奋力擦拭他亮堂堂的秃头，估计他正在心里诅咒那重数十磅的教义，否则他也不至于念不上几句就气喘吁吁。他颤抖着将教义放在面前的台子上，又喘上几口气，苍白的脸蛋有了几分红润，便对着我继续耍威风：“审判之下，罪人伏法，你老实点！”

头顶的吊灯晃来晃去，人们脚下的阴影左右摇摆，大伙都在听着这个人鬼话连篇，但没有人去指出这一点，只因这里是教堂，而他是神父。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卫兵就会来逮人，因为这是栽赃，他们没有证据。

“人们看见枢机主教和你一同进入格劳托斯，但只有你出来了，而他没有。”整个教堂里个头最大的就属这位光头骑士，当然他嗓门也是最大的，但这并不能使他的言行正义化。

我瞪了他一眼，他瞪了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把长剑剑柄上的配重拧下来，砸在我的脑袋上。

哎，我怎么这么倒霉。

我嗷嗷叫着，

想着一死百了，便把脖子一横，“好吧，没问题，我没意见。谁都行，赶紧给我个痛快。”

我是认真的，回圣都的时候我就在考虑找个没人的地方撞死，因为那空间咒语并没能让我远飞西方。

那意味着当我回头望向东方，只有圣都允许我容身，而这里不仅有着我那欺人太甚的强盗老妹，还有难以计数的冤家，他们中有些甚至已经在找我麻烦了。

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位呆在房梁上看热闹的刺客。

黑暗中浮现一个窈窕的身影，黑色的紧身衣下，迷人的曲线同时来自一名丰满性感的女性和冷酷致命的杀手。克莉丝汀娜跃下房梁，她红色的马尾还未垂落，一个人头已经落地。

神父一声不吭便身首异处，但他并不孤单。克莉丝汀娜扬手将手中染血的袋子扔了出去，袋子滚动了几圈，松开口子，一个人头掉了出来，恰好出现在祭台旁边，至此纳摩斯的尸首终于完整。

“圣都座堂主教，上层教廷圣职人员，纳摩斯，于今日执行死刑，”克莉丝汀娜拍了拍手站上祭台，一边炫耀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大腿，一边将匕首送进纳摩斯已经凉透的心脏，“奉国王与教皇之命，军情处影刃，执行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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