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某位倒霉蛋缺席的2次面试-第5/7页

中央尖塔的大钟嗡鸣之时，罗林穿过拱门，望见前方阶梯之上的教皇，他脸上那一直未曾释怀的部分此刻终于放下来：“老师，我来了。”

世人以为教皇手握神权，应顶三重冕，着主教袍，披红肩，但迎面走来这位老人却只拿着一根枯枝，其余部分与平民无异。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边走边向罗林张开双手，叹道：“啊，门达兰斯，我的孩子。”

高大的骑士单膝跪下，老人抱住了他，不过前者山峦的身姿即便跪下来也依然显得老人更加孱弱。

教皇在艾拉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轻声笑起来，“礼仪什么的就省省吧，来，跟我去看看远西的风景。”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台阶继续盘旋而上，不多时来到一处恢宏的礼拜堂。

他们继续走，穿过破败的长椅，沿路倒在地上的卫士雕像大都锈蚀得面目全非，杂草纵生的木地板遍布裂口，已无法遮蔽下方白色的砖石。

教皇侧头看向罗林，神情颇为自得，“怎样，还不错吧？”

罗林撇了下嘴，权当他已经应付了这个喜欢装糟老头的家伙。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当然，”教皇笑着继续往前走，抬起手中枯枝指向前方，“我的杰作在前面，你得看到那里才会张开金口。”

教皇口中的杰作，是一片花田。

前方，礼拜堂的礼台上设着王座，昭示礼拜堂曾经的用途。石雕的王座熏染着斑驳的焦黑与污秽，但自扶手以下色泽便恢复了象牙白。以王座为中心，郁金香的花田泼下，一路延伸到王座背后的残垣断壁。

一只小鸟突然落在罗林肩上，罗林吓了一跳，满脸惊异：“这里居然能有生机？”

教皇没有回答，但罗林渐渐明白了什么，他看向教皇的眼神很快便释然，又迅速变得惆怅。

“我还以为您这副模样是刻意为之。”

罗林自嘲着。他仔细地数教皇脸上的皱纹，很是失落，言语间不免责备起来：“您不应独自做这事。”

教皇佝偻着腰背，冲罗林神秘一笑：“今天，我们不谈这个。坐，很久没人陪我下棋了。”

罗林定睛一看，脚下已经铺了两张草席，中间放着一张棋盘，正是他们在神殿里玩了几千年的五色棋。他失笑，但也没有推托，两人很不像样地往地上一坐，开始摆弄棋盘。

伊米勒斯神殿本身便位于圣都之巅，它所立足的海边断崖足以俯视包括格劳托斯在内的一切陆地建筑。此处礼拜堂虽宏伟壮观，但却被教廷在双重意义上束之高阁，位居神殿顶层露台展望远西之余，如统治者般俯瞰圣都万千仪态，但却又年久失修，荒凉破败。

在这其上落子对弈，恐怕大部分心思都会放在博弈以外的地方。

罗林轻轻放下一子，眼神却望向西方的八灵巨像，面呈恍惚之态。

“你赢了。”

教皇抱着臂膀坦然认输，并呵呵笑着开始收拾棋局。

罗林耸耸肩：“这几年我也不是白和他下的棋，一点长进都没有那才丢人。”

眼看教皇还想再来一局，罗林喊住了他，“到此为止吧，这对您不公平，而且我还有话要问您。”

教皇一愣，停下手中动作：“我在听。”

“大骑士长托我向您确认一下禁魔球的来龙去脉。”

“它是第七精灵的碎片。”

“被巨蛇击碎后的精灵碎片…您认为亚人种们会认同这个说法吗？”

“为什么不？他们触怒天空惹来灾祸，导致八灵圣体陨落，第七精灵破碎并散落各地，并利用碎片所诞生的半神继续瓜分西斯科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地位去反对。好吧，就算他们真有，那只能说明你们做事也太不干净了。”

罗林噎了一下，脸上有些难堪，“没那回事，我们只是对一下口径。您想想，教廷的禁魔圣物存在至今，却只出现了珂尔这一位年轻的大魔导师，哪天真有人问起来，我们不好圆场。”

教皇翻了个白眼：“西斯科特存在至今，也只出了一名大骑士长。世人正在见证历史，他们应该喟叹，而不是质疑。”

“好好，您说了算，反正我只是团里老幺，吆喝来吆喝去的卑微副官。”

罗林有些自暴自弃了，他用力挠着脑袋，“当我求您了，体谅一下我们吧，抹除历史这个我们拿手，毕竟都是老本行了，但我们从来没虚构过历史。新业务得由浅入深，您一上来就给我们整一个大单子，很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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