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编织

就跟南山计划好的一样，三日后的深夜，父皇来到了篱下。

        上次见到他，还是母妃刚走的时候，他们在太极殿大吵了一架。后来南山在殿外跪了三个时辰也没有再等到父皇。

        “最近，身体如何？”魏砚坐在南山的对面，他年过半百，却依然神色凛凛，能想象曾经的风流倜傥。

        南山轻轻点了点头，“好多了。”

        “有什么想要的就同父皇说，我看你天天都呆在篱下，也不出去走走。明年开年的围猎，你同父皇一起去。”他喝了一口茶，看着南山的眼睛里全是怜爱。

        南山回望他，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只是点头，“儿臣让父皇担心了。”

        “你觉得孟河怎么样？”

        “孟将军为人正直谦和，又是沙场上的英雄，南山很敬佩他。”南山的眉眼拉拢着，好像自打玲珑走后，她的生气也被抽走了，说话也没有什么起伏。

        “寡人看你们两关系不错，几日前不是还在宫外见了面。”父皇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关心着自己小女儿的慈父。

        终于，问起了这件事。

        南山忽然瞪大了眼睛，像一只被吓到的兔子，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父皇。

        “那日，发生了什么，南山你可以告诉父皇吗？”魏砚把两只手都放在桌上，凝视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南山全身僵直，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襦裙。在父皇的注视下，她的瞳孔慌张不安。

        “纳齐风儿没有理由冒险去杀孟河，不是吗？”父皇追问，“况且那日你也在场……”

        南山低着头，一言不发。她能感觉到父皇皱起了眉头。

        “她真正想杀的，是你，对吗？”

        父皇果然能猜到。

        南山盯着案桌上的一圈茶盏留下的水渍，昏黄的烛火把它从透明染成了木金色。

        “啪”的一声，父皇的手拍在了桌上，南山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整碎，消失不见。

        “她为什么要杀你？”父皇的声音响了起来。

        南山抖了一下，抬头和父皇对上了眼。“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她耿着脖子，倔强的样子让魏砚想起了玲珑。当时玲珑执意要和自己一起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父皇看着南山，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瞒着父皇？南山你要知道，无论什么事情，父皇都能护着你。”

        “母妃说过，庙堂政事，党羽相争，皆与南山无关。南山不听，不问，不言，不语。”她低垂着眼，瘦弱的身影拢在灯火之间。

        “好，你不说，寡人就去问太子。”

        父皇在威胁她，若是明日朝堂之上他质问太子，非议四起，萧相一定会抓着此事不放，太子哥哥必会身陷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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