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翻译小说-第2/3页





        “因为他们告诉我你将离开本地去哈佛大学,”考菲尔德小姐说。“我认为你不会回到像杰佛逊这样的小镇来当一名乡村律师,因为北方人已看出南方已没有为年轻人留下什么。因此也许你将从事文人的职业,像许多南方绅士和淑女一样。也许有一天你会记起这些并把它们写下来。你将结婚,因此我想也许你的妻子想要一条新睡袍或者一把新椅子,你可以将它们写下来投给杂志社。也许你甚至会想起我这个使你花费一整个下午来听故事的老女人,她在当你想出去和你的同龄人在一起时,讲述着你非常幸运地躲避开了的人们和事情。”

        “是呀,”昆丁说。不过她不是这个意思,他想。只是因为她想讲出来。这时时候还很早。在快到中午时一个黑人小孩塞给他的字条仍在口袋里,让他来拜访她──这一奇怪的、生硬的邀请像是一个从另一世界来的召唤──他没有发现这一古旧的、奇特的优质记事本的纸页以及整洁的、褪色得难以辨认的草体有丝毫的冷淡和固执的特征,因为他惊异于一个大他三倍并且很少接触的女人的邀请。他立即服从了。午饭后,他在九月初的炎热而干燥的天气中走过半里路程来到她的屋子里。屋里的空间要比外面看来小──因为是两层──未加装饰且有点破旧,有一种如她本身一样的阴郁气氛,仿佛它被造出来就是为了满足和弥补她的世界。紧闭着大门的阴暗的大厅比屋外更热,好像被禁闭在坟墓中的期盼,这种期盼在过去四十五年的时间内多次出现。一身黑的小人物没发出一点响声,阴暗的脸充满期盼、急切和强烈的表情看着他,邀请他进来。

        她只是想讲出来,他想,以便让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名字的人以及从未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的人知道这一切,知道为什么上帝最终让我们失去了那场战争:他只是通过男人的血和女人的泪就可以将这个恶魔的名字和世系从地球上抹去。但是他很快就产生了疑问,为什么她要将纸条送给他?如果她仅仅是想将这一切讲出来、写下来或印出来,她没必要叫任何人来──她在他(昆丁)的父亲年青时就已在全镇和全县范围内为自己建立了诗人的桂冠,靠的是隐忍和不屈不饶地写一些生硬而乏味的县报上的诗作、颂诗、颂文和墓志铭的索引。

        过了也许三个小时之后昆丁才知道她为什么邀请他的部分原因,但也是首要的原因。是因为二十年来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听他父亲谈论着塞德潘这个人;也因为这个人在这个镇──杰佛逊──呼吸的八十年的同样的空气,在1909年的9月的下午和1833年6月的那个星期日的早晨之间,那天早晨他第一次骑马进入这个镇(此前的历史无人知晓),获得了他的土地(如何获得的无人知晓),毫不费力地建造了他的大宅,娶了艾伦·考菲尔德并生了两个孩子──成为鳏夫的儿子和没有成为新娘的女儿──伴随着这一切直至暴死(至少考菲尔德小姐会这样说)。昆丁伴随着这一切长大,这些名字是无法忘记的,甚至是神奇的。他们是他童年的记忆。他的身体是一个空腔,响亮地回响着这些失败者的名字。他没有生命,没有形体,只是一个集合体。这个集合体充满了顽固地追忆着往昔的幽灵。四十三年后,这些幽灵仍在从引起疾病的狂热中恢复;仍在从狂热中醒来,并不知道他们所抗争的是狂热本身而不是疾病;满怀遗憾而又顽固不化地追忆着往昔,不认为是狂热,而认为是疾病。他们因狂热而衰败,追求着自由却不知道自由是如此的虚幻。

        “但为什么要告诉我?”那天晚上他问他父亲。当他许诺下次将乘马车再来时,她终于让他回家。“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是什么最终使他厌倦并毁了他?如果它确实也毁了她的家庭又怎样?某一天它终将毁了我们,不管我们的名字是不是塞德潘或者考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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