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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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西,虽然属于边境,但不似辽东那样战事频起,相对来说还算平和,当然,这仅是表象。

    其一,今年天灾尤为炙烈,寒旱和飞蝗肆虐了陕西大地,明增暗添的徭役、田赋等,不提也罢,民已经到了饥黎流亡的地步。

    其二,朝廷整饬驿站,着实裁撤了大部分驿所,九边军情往来,靠的就是驿站传递,如今大批赖此过活的人家,突然没了存续,要知道大明民以籍分,父死子承,驿夫并无田地,今后靠什么为生?

    其三、卫所兵久不历战事,主要任务是屯田,然而如今田地高度集中在将官手中,实质上军制早就崩褫,他们已慢慢蜕变成地道的佃户,有时甚至沦落到变卖兵器讨生活,比佃户还不如,兼且户部延迟发派常例银,将官无度克扣,边所已经三、四个月没有发饷,本来就是吃皇粮当的兵,岂止比乞丐不如。没辙了,人总是要活命的,于是卫兵动以打粮为名,劫商贾,搜居积,淫妇女,焚室庐,小民畏兵,甚于畏贼。

    苟延残喘还是随波逐流?这个选项很好答复,一夜之间,陕西境内凭空冒出许多散盗、响马。

    大明水深火热,这根弦,真是绷得要多紧就有多紧。

    日子越发不太平了,长安省城近日又加了不少城卫。

    “吴荣、贾奇!给我出来!”

    “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们想耍赖?!”此时,一伙状似家奴的人,正聚在城守营外,七嘴八舌的叫嚣。

    一会儿,便围了不少人至营门看热闹。

    即便麻烦杀到自家门前,执勤卫兵没什么当兵的觉悟,就算有觉悟,也不敢轻易惹事,人分三六九等,敢到军营闹事的人,不是富绅官吏,便是皇亲贵胄,试问自己有几颗脑袋?

    “他们是谁呀?这么大胆,公然在军营咆哮?”一名士兵悄然问同伴。

    “钱文俊的手下。”

    “富室钱之骥的小儿子?”

    “嗯。”

    钱之骥是长安府长安县富林村(今西安市长安区),在本地小有名声,无他,有钱就是大爷,贿赂送子入府学,险恶营利,纵容仆役恣横霸市,被告衙门,也是花钱了事,钱家在长安,可以说是打横着走了。

    营伍旗官见人众愈聚愈多,怕闹得不可开交,便喝叱道:“军营门前群噪,你们想干什么?!都散开,都散开!”

    几名钱家奴仆也是狐假虎威、仗势逞威的家伙,并不惧怕旗官。其中一名领头的,状似管事,他打怀里抽出一沓单子,绕着圈子展示:“吴荣、贾奇、李兴、张文等人,前些时候共借我家少爷九两银子,屡讨不果,大家伙评评理,我们这算不算无端闹事?”

    没等旁人搭茬,其余奴仆起哄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旗官表情迟滞,有点不好处理了。

    奴仆一瞧对方怯场,更加得理不饶人。“吴荣你个缩头乌龟!趁爷儿们心情好,赶紧出来,若不然我们就奔你家去,问你老母要钱!”

    人活一张皮,末几,吴荣、贾奇招架不住,不得不排众出列相见。

    “哟,不提你家老母,还不舍得出来呢,没想吴荣你还是个孝子啊。”管事不无讥讽的说。

    吴荣怒目道:“好汉做事一人当,少扯上我家人!”

    管事嗤鼻不屑:“少跟老子逞英雄,你要是不还钱,咱们就真去找你家老母麻烦,怎样?还是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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