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包容量一诺义赒贫 矍铄翁九帙双生子-第3/13页





    华忠听了老爷这段话才把他那股浑气消下去了。只听他先念了声佛说道“真哪!奴才说句不当家的话照老爷这么存心怎么怪得养儿养女望上长奴才大爷有这段造化呢!那么说这俩钱儿敢则花的不冤到底是奴才糊涂。只是奴才到底糊涂老爷就给他个一二百也不算少就剪直的给他三百也不算多怎么又不零不搭的要现给他平出二百四十两来这又是个甚么原故呢?”老爷道“蠢才!蠢才!你怎的会明白这个大道理。我竟没许大精神合你闲讲你只问问程师爷就晓得了。”程师爷听了一楞想了半天说道“我竟不得明白果然的老伯为甚么了要把他二百四十两银子?”老爷只笑而不答。

    不想叶通这小厮跟老爷在书本儿上磨磨了这几年倒摸着老爷胸中些深微奥妙了。他正在那里贴银包上的签子听了这话便笑着合程相公说道“老爷给他这银子正合着三百两的数儿。”程相公道“阿说抛话!方才通共拿出三百头来老爷还了我五两这里还剩五十五两你那里怎得还会有三百两?我就更不得明白了。”

    叶通道“师爷要明白这个只把‘子华使于齐’那章书背一遍就明白了。”他听了从“子华使于齐”一直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背了一遍又寻思了半天摇头道“我不晓得。”叶通道“当日孔夫子送人东西都是打八折。不信师爷算那个‘与之釜’的‘釜’字朱注注的是‘六斗四升’那是个‘八八六四’;‘与之庾’的那个‘瘐’字朱注注的是‘十六斗’那是个‘二八一六’‘与之粟五秉’的那个‘秉’字朱注注的是‘十六斛’又是个‘二八一六’。所以老爷送这位前任河台的礼也平了个三八二百四十两正是八折的三百两。”老爷听了连连点头赞道“使乎!使乎!”

    程相公按他这话算了算数目果然不错。又问他道“叶二爷我倒请教然则‘与之粟九百’怎的又不打八折呢?”

    叶通道“那也是个八折。孔夫子给子华他们老太太的米那是行人情自然给的是串过的细米那得满打满算。给原思的米是他应关的俸禄自然给的是没串过的糙米。糙米串细米有一得一准准的得折耗二成糠秕刨除‘二九一八’核算起来下余的正是‘九八七二’的八折。这笔账大概连朱子当日也没算清不然为甚么前头小注儿里的釜六斗四升、庾十六斗、秉十六斛都注得那么清楚到了‘与之粟九百’的小注儿里就含糊着说‘九百不言其量不可考’呢!”

    这话程相公始终不曾了了。安老爷听了只乐得拍案叫绝说道“‘孺子可教也’!这**虽不足窥圣道之大大可补朱注之阙。这等看起来那康成家婢不过晓得了‘薄言往#5533;逢彼之怒’合‘胡为乎泥中’的几句《诗经》便要算作个佳话真真不足道也!”

    说话间诸事打点齐备。老爷见叶通竟能这样通法料他事理通达断不到开罪于那位谈大人便叫他持了帖又叫了一个打杂儿的捧着那个装银子的拜匣跟着出了店门往对过那座小车子店去。到了店门口叶通忙走了两步先进了店门只见满院子歇着许多二把手小车子又有些倒站驴子还晾着半院子的驴马粪却不知这位谈大人在那里。看了看见那边墙根底下蹲着一群苦汉在那里吃饭。叶通因在主人面前不敢公然问说有个姓谈的只得问那班人道“有位谈大人在那间房住?”一个人答道“这店里是住驴的那儿摸大人去呀!”叶通又说明那谈大人的年貌那人才说道“你问的是谈花脸儿啊在那角上堆草的那间屋子隔壁就是。”

    叶通走到跟前不好直进去便隔窗问了句“这是谈大人的屋子么?”他听得门外有人说话穿着件破两截布衫儿靸拉着双皂靴头儿出来。叶通见了不敢轻慢连忙把手本呈上去说“家主请见。”那谈尔音看了看就嚷起来道“这还了得!这个大柬断不敢当奉璧!奉璧!”说着进屋里就那么个样儿戴上了顶帽子出来。

    这个当儿安老爷已经走进房门朝上打躬说道“海特来谢步。”见过了礼就在那铺土炕上合他分宾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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