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新娘子悄惊鼠窃魂 戆老翁醉索鱼鳞瓦-第4/10页





    却说这日何小姐因公子不在这边房里便换了换衣裳熄灯就寝。原来一向因那新房是一通连的戴嬷嬷同花铃儿都在堂屋里后一卷睡。姑娘是省事惯的这晚也不用人陪伴一个人上床一觉好睡。直睡到三更醒来因要下地小解便披上斗篷就睡鞋上套了双鞋下来。将完了事只听得院子里吧喳一声像从高处落下一块瓦来那声音不像从房檐脱落下来的竟像特特的扔在当院里试个动静的一般。他心下想道“作怪?这声响定有些原故!”便蹑足潜踪的闪在屋门槅扇后面静静儿的听着。隔了半盏茶时只见靠东这扇窗户上有豆儿大的一点火光儿一晃早烧了个小窟窿插进枝香来。一时便觉那香的气味有些钻鼻刺脑。

    请教一个曾经沧海的十三妹这些个顽意儿可有个不在行的?他早暗暗的说了句“不好!”先奔到桌儿边摸着昨日那个药匣子取出一件东西便含在口里。你道他含的是件甚的东西?原来是块“龙亶石”。怎的叫作“龙亶石”?大凡是个虎胸前便有一块骨头形如“乙”字叫作“虎威”佩在身上专能避一切邪物;是个龙胸前也有一块骨头状如石卵叫作“龙亶”含在口里专能避一切邪气。

    不必讲方才插进窗户来的这枝香是枝熏香凡是要使熏香自己先得备下这桩东西不然那不自己先把自己熏背了气了吗?这是姑娘当日的一桩随身法宝没想到作新媳妇会用着了。

    话休烦琐。却说何小姐含了那块龙亶石听了听窗外没些声息便轻轻的上了床先把那香头儿捻灭了想道“这毛贼要这等作起来倒不可不防。只是我这一叫喊不但被这厮看着胆怯前面走更的一时也听不见倒难保惊了公婆。

    偏我那把刀因公公道是新房不好悬挂不在跟前;那弹弓虽在手下却又一时寻不及那弹子这便怎样?……”正在为难忽然想起昨日看的那副袖箭正下了五枝箭在里头便暗地里摸在手里依然隐在屋门槅扇边看着。

    一时早见堂屋里靠西边那扇大槅扇上水湿了一大片他便轻轻的出了东间屋门躲在堂屋里东边这扇槅扇边看那个贼待要怎的。才隐住身子只见那水湿的地方从窗棂儿里伸进一只手来先摸了摸那横闩又摸了摸那上闩的铁环子便把手掣回去送进一根带着钩子的双股儿绳子来。只见他用钩子先把那横闩搭住又把绳子的那头儿拴在窗棂儿上然后才用手从那铁环子里褪那横闩褪了半日竟被他把那头儿从环子里褪出来那闩只在那绳子的钩儿上钩着。

    何小姐看了暗说“有理他褪下那头儿来一定还要褪这头儿好用两根绳子轻轻儿的系下来放在平地免得响动。好笨贼你这个主意打拙了!”说着果听得槅扇外边脚步声音慢慢的溜过东边来。他便顺着槅扇里边也慢慢的溜到西边儿去随即闪着身子从那洞儿里往外一看见那天一天雪意阴得云浓雾锁月暗星迷且喜是月半天气还辨得出影向来。望了半日只想不见拨门的那个倒看见屏门那里蹲着一个往后夹道去的角门跟前蹲着一个在那里把风;对面南房上又站着一个壮大黑粗的大汉腰里掖着一把明晃晃的顺刀已经把房上的瓦揭起一摞来放在身旁手里还掐着两三片瓦在那里了望;靠东墙却早搬了一扇门立在墙跟前。何小姐暗道“要不先把房上的这个东西弄住他怎得歇手?”随又想道“且慢!只要惊走他也就罢了。”

    说着又见靠东槅扇上也阴湿了果然照前一样的送进一根带钩子的绳儿来想要钩住东头儿的闩。何小姐趁他入绳子的时节暗暗的早把这头儿横闩依然套进那环子去把那搭闩的钩子给他脱落出来却隐身进了西间。听了听安公子合张姑娘在卧房里正睡得安稳南床上的华嬷嬷合柳条儿已是受了那屋里熏香气息酣睡沉沉。他便假装打了个呵欠门外那个贼一听倒是一惊暗道“怎的熏香点了这半日还有人醒着?”忙的他把个绳头儿不曾拴好一失手连钩子掉在屋里地下了。他便赶紧跑开躲着暗听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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