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何小姐证明守宫砂 安老翁讽诵列女传-第3/7页
安老爷听罢心里暗道“这姑娘的见解虽说愚忠愚孝其实可敬可怜。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场中断无中止的理。治病寻源他这病源全在痛亲而不知慰亲守志而不知继志所以才把个见识弄左了。要不急脉缓受且把邓翁的话撇开先治他这个病源只怕越说越左。”因向姑娘叹了一声说道“姑娘你这片至诚我却影响不知无怪你方才拒绝九公如今九公这话且作缓商。但是你这番举动虽不失儿女孝心却不合伦常正理。《经》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坤定而后地平天成;女大须嫁男大须婚男女别而后夫义妇顺。’这是大圣大贤的大经**不同那愚夫愚妇的愚孝愚忠。何况古人明明道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道‘女子’从人者也’。你这永不适人的主见我窃以为断断不可。你是个名门闺秀也曾读过诗书你只就史鉴上几个眼前的有名女子看去讲孝女如汉淳于意的女儿缇萦上书救父**宗的妻子卢氏冒刃卫姑;讲贤女如晋陶侃的母亲湛氏截发留宾周觊的母亲李氏是具馔供客;讲烈女如韩重成的女儿玖英保身投粪张叔明的妹子陈仲妇遇贼投崖;讲节女如五代时王凝的妻子李氏持斧断臂季汉叔的妻子引刀割鼻;讲才女如汉班固的妻子曹大家续成《汉》史蔡邕的女姬誊写赐书;讲杰女如韩夫人的助夫破虏木兰的代父从军以至戴良之女练裳竹笥梁鸿之妻裙布荆钗也称得个贤女。这班人才、德、贤、孝、节、烈、智、勇无般不有只不曾听见个父死含冤终身不嫁的。这是甚么原故?也不过为着伦常所关必君臣、父子、夫妇三纲不绝才得高、曾、祖、父、身、子、孙、曾、玄九伦不頚。假若永不适人岂不先于伦常有碍?”安老爷这一套老话儿算起楞见线四方到尽头儿了。无论你怎的笑他迂腐要驳他却一个字驳他不倒。
姑娘一听也知安老爷是一团化解自己的意思无如他的主意是拿了个老道转毫不用一丝盛气凌人只淡淡的笑道“伯父讲的这些话怎生不曾听得这班人以前又有一班人作过这些事?想也是从他作起。这永不适人便从我何玉凤作起又有何不可?”
列公我说书的曾经听见老辈说过一句阅历话道是“越是京城首善之地越不出息人。”只看这位姑娘才在北京城住了几天儿不是他从前那“丁是丁卯是卯”的行径已会了皮子了。岂知眼前这桩事他只顾一闹皮子可只怕安老爷就难免受窄!
话休絮烦。却说安老爷料着姑娘不受这话定有一番雄辩高谈看他怎的说法再合他说到本地风光设法擒题。不想姑娘闹了个皮子蔫蔫儿的受了。自己倒出乎意外一时抓不着话岔儿。
邓九公旁边一看急了。你道他因甚的着急?他此来本是一片血心这头儿要卫顾把弟那头儿要成全徒弟再不料一开口先受了那么几句厌话闹了个两头儿都对不住算是栽了个悬梁子的大筋斗。这一栽他觉得比当日在人轮子里栽在海马周三跟前还露着砢碜!只羞得他那张老脸紫里透红红里透紫两眼圆睁满头大汗把帽子往上推了一推两只手不住的往下掳汗。及至听安老爷接上话了料着安老爷定有几句吃紧的话问得住姑娘不想安老爷不过是合他闹了会子“之乎者也”倒背了有大半本《列女传》渐渐的话有些钉不住。姑娘大不是前番青云山的样子了再照这么闹会诌诌这事不散了吗?因此他不容安老爷往下分说便向玉凤姑娘道“姑娘你这话不是这么说。俗语说的好‘在家从父嫁从夫。’是个娘儿们没说一辈子不出嫁的。再说这桩事也不是一天儿半天儿的话了我实告诉你说罢。”
说着他便把他合安老爷当日笔谈的那天他女儿怎的忽然提亲他怎的立刻就要作媒安老爷怎的料定姑娘不肯恐致误事拦他先且莫提起等姑娘回京服满之后再看机会的话一直说到他父女今日怎的特来作媒向玉凤姑娘告诉了一遍。告诉完了重新又叫声“姑娘”说“你瞧凭他怎么样师傅比你晒日头肠儿、看三星儿也多经了七十多年了师傅的话没错的。无论你当日对天焚香起的是甚么重誓都应在师傅身上了你说好不好?你只依着师傅这话就算给师傅圆上这个脸了。”一段话说了个乱糟糟驴唇不对马嘴更来的不着要把个褚大娘子急得搓手忙拦他说“你老人家不要着急这可是急不来的事事款则圆。”饶是那等拦他他还是把一肚子话可桶儿的都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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