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潼关怀古-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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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这些公文被放到李瑕桉上。



  又一堆卷宗被推到了桉边。



  李瑕道:“这些公务暂移交和仪如何?我打算明日往黄河北面走一趟。”



  元从正讶道:“大帅要去山西?”



  “过河一趟,几日工夫便回来。”李瑕像是随意闲聊,又道:“对了,明后日刘将军便回驻潼关了,我这里有几封文书给他,到时请和仪代为转交。”



  元从正想了想,应道:“学生熟悉北岸情形,大帅去北岸,由学生带路如何?”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元从正微微一滞,道:“学生并无近亲,哪怕被认出来了,也牵连不到谁。”



  “也好。”



  这日,有兵马由西而来进入潼关,也有不少哨探从黄河对岸回来,向李瑕禀报消息。



  李瑕显然也忙,未召见元从正。



  而这繁忙的一日过去,次日,他们便启程往北岸走一趟……



  ~~



  黄河已到汛期,正是最波涛汹涌的时候。



  河岸边,三十余人的队伍作牧民打扮,但个个魁梧骁勇。



  李瑕终于卸了甲。



  他身姿挺拔,虽穿着一身布衣,还是有翩翩少年的气度,但绝不文弱,肩膀宽阔,胸膛厚实,背部的肌肉撑起衣衫。



  一柄长剑并未挂在腰间,而是包在布袋里,手持着,显然不是摆设。



  世上已许多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蜀帅身手十分了得。



  前方,一个个骁勇上了船,缓缓向对岸划去。



  考虑到要接回二三十人,他们带了很多艘船,此时往北渡河,每条船都十分宽敞,每条船上不过三四人。



  ……



  “和仪与我上同一条船如何?”



  “听大帅吩咐。”元从正作了一揖,随李瑕登船。



  这艘船上除了四个船夫,便只有他与李瑕。



  黄河波涛汹涌,船只摇摇晃晃。



  两人对坐在舱篷,气氛与之前却大有不同。



  元从正目光看向李瑕,只见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眼神中却有老僧入定般的沉静。



  那柄长剑则是被放在腿上。



  之后,李瑕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这是我所能给你的刺杀我的最好机会,你现在动手还有一丝希望。但到了山西,不会有机会。”



  “大帅在说什么?似乎误会学生是刺客了?”



  “这一趟之后,我得返回长安,你就藏不住了。”李瑕道:“你袖子里有把匕首,试试能否杀我?”



  “匕首?”元从正又一愣,连忙举起身,露出胳膊。



  没有匕首。



  李瑕不算太意外,问道:“前几日我们提到廉希宪,我说了很多,你可有想反驳的?”



  元从正放下手臂,默然了一会,忽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大帅每每试探于我,原来是将我当作廉希宪?大帅想招揽他?”



  “嗯。”



  元从正似觉好笑,摇了摇头,坦诚道:“学生不是廉希宪。”



  李瑕一愣。



  之后,他也摇头笑了笑。



  “好吧,那你以廉希宪的立场反驳我如何?就当帮我练习说服人。”



  “既大帅吩咐,恭敬不如从命。”



  元从正先是转头看向了船篷外的黄河水。



  似因离家乡愈近,气质比往常洒脱了许多。



  “平心而论,大帅用的是诡辩之术,之所以能取关中,不过是在中原兵力无暇西顾之际,趁虚而入。当然,此为兵法常理,理所当然。大帅有这般机会,该取。且果断出手,步步抢占先机,让人佩服。



  但……大可不必说得冠冕堂皇。



  对于廉希宪所效忠的朝廷而言,阿里不哥、李璮的威胁更大,并无在关陇与大帅长期作战的必要。而并非是民心不可用。至少在开战之前,关陇民心还不在大帅。



  与其说他打仗‘小家子气’,不如说是他考虑的角度与大帅不同。想必若重来一次,廉希宪也不打算尽征关中民壮、任关中残败也要与大帅鱼死网破,他既不愿,也没有必要。对他而言,事有轻重缓急,就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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