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眠——赵静柳番外-第9/12页
“有了身孕服侍不了,便见不得别人服侍,如此善妒是七出的罪过,不然夫君正值盛年却子嗣单薄,妻子如何没有错?”
面对她时,我无惧无怕,只觉好笑。
叫我守规矩?
呵,凭什么呢?
身在云端跌入泥沼的苦痛,她永远不会懂,竟还仗着身份,说些冠冕堂皇的训诫?
你们自己有了就让别人不争,同样的青春年华,凭什么?
你和冷云,都凭什么。
那晚后来,我怕恶人先告状,便先去找了夫君,和他讲明是夫人先故意欺负的我,谁知我才一开口,他便不假思索笑道:“你胡说什么呢?夫人她必不会的。”
“如何不会?她不仅上赶着找茬欺负了柳柳,还骂我许多难听的话,”我委屈万分,如何连夫君都帮她说话,“想必她在自己院中不如意,便来拿我撒气,分明是仗势欺人,还说什么自己……”
“等一下,你说的是哪个夫人?”夫君骤然变了脸色,极冷冽极可怖,吓得我再不敢看向他正眼:“就…那个…顾予芙,我听小红她们,都称她夫人……”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夫君。
后面的事,直如同失控的马车,不得不奔向了疯狂的错误方向。
夫君派人来传了杨劭的话,便要送我回他的陇西老家,为公婆守陵。我哭着求守卫放我再去见他一次,那个送我上车的右卫犹豫再三,才低声和我说:“静姨娘,前些时候宫里有娘娘开罪了夫人,也是当晚便被杖毙。主上爱重夫人成痴,右卫无人不知,你如今还能活命已是万幸,别再让卑职为难了。”
爱重成痴,好一个,成痴。
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那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杨劭,居然是那样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心上容不下二人,为了那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入魔成狂,说杀就杀。
可笑,真是可悲的可笑。
而我竟还能站在这儿,想来十有八九都是夫君求来的。
还能怎么样?
早知恁么悔当初,这一回,是我连累了夫君。
(五)金锁重门荒苑静
天连险山,月照流沙,玉门的风一到冬日就冷得如刀,漫天的尘土飞扬,织成一片焦黄的帷幕,蒙住世间万物不见天日。
嘴唇裂口,鼻腔出血,眼角被沙粒磨得干涩疼痛,我之前从没想过,说陇西以西苦寒,原来竟然这般光景。
心爱之人的故乡。
来这里后三月不到,便传来雍廷崩塌的巨变,然后很快的,明王回故地就藩,摄政王登基称帝,晓谕天下的皇榜传遍神州,杨劭成了天下之主,顾予芙不出意外,成了他的皇后。
而我那引以为傲的宗室贵女身份,在这场势不可挡的改天换日中,迅速沦为了一个悲凉的笑话。
我曾以为,事到如今,唯有靠着腹中孩儿,一切或许还有丁点儿回还的余地。然而生下丹丹后不久,她便被夫君派来的人,接去了金陵。
丹丹是我给她起的乳名,她甚至没能听到自己的娘亲,叫上这名字几天,便成了别人的女儿,后来的信上说,为免牵连,丹丹被算归了泠姨娘房里,名字则被叫作了思齐。
我的小姑娘,再不是我的丹丹,永远成了千里之外的赵思齐。
那一瞬,我对夫君是有过恨的。
第二年,二殿下的南雍也亡了,这天下四海靖平,八方安定,朗朗乾坤间,终只剩下弘治皇帝一门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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