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暮海之宾 三-第2/2页

    如果让他知道老殿下会回来，他自然是要去据点等候迎接的。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什么瞒不瞒得过的，你的脾性我还不了解。”

    紫袍老人摇了摇头。然后又直视着禾鉴，认真道：“这些年在你心里，恐怕也没少抱怨我吧？”

    “抱怨您？”

    禾鉴一怔，然后赶忙摆手，“不不不……末将怎敢抱怨殿下。还请殿下相信末将，末将从未有过这般念头。”

    紫袍老人叹了口气。然后拍着禾鉴的肩膀，轻笑一声，“你这句不敢抱怨，就已经说明其实在你心里对我是有怨言的。这不怪你们，其实你要是真的没有怨言，反倒会让我奇怪……”

    听到紫袍老人这般说了，禾鉴摸了摸鼻子，大着胆子道：“嘿嘿，其实在殿下没回来之前的时候，对殿下是有些怨言的。只不过现在殿下回来了，所有的怨言就都已经一扫而空了。因为末将坚信，只要陛下回来了，一切都会有希望的……”

    抱怨不可能没有，这么多年了。老殿下虽然常与他们书信来往，却从未回来过，这多少让他们有些寒心。

    国仇仍在，家恨未绸。

    而老殿下的安排，曾让他们一度认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在暮海安度余生，带着遗憾入土。这怎能让他们不抱怨？

    只是老殿下的出现，当是最好的慰藉了。

    紫袍老人看着渐暗的天色，虽是五月初夏十分。但这黄昏时刻的海风吹着，还是让他赶觉到一丝寒冷。

    他紧了紧衣袖，小声呢喃，“四十年了，我们都老了，等不起了啊……”

    没有听清紫袍老人的自语。

    禾鉴望着紫袍老人的背影，似是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与稳重。虽是差不多的同龄人，而老殿下显然背负的更多，也更显老态……

    今年，老殿下该是六十有四了吧。

    瞅了眼远处的渔船，禾鉴迟疑了下还是上前冲着紫袍老人拱手道：“殿下，这外边海风比较大，要不要您随末将先回去吧。”

    紫袍老人心里明白禾鉴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海风又算得了什么。我这身子骨啊，倒是还能经得住。你就放心好了。”

    “殿下……”

    禾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紫袍老人摆了摆手打断。老人淡笑着微微仰头，“没事，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二十来年不见，禾鉴觉得老殿下变了许多。在老殿下的身上又多了许多东西。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但多少是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或许是老了的垂暮，年轻的锐气？

    又或者是老了的无谓，年轻的固执？

    说不清，也道不明。

    “这……好吧！”

    禾鉴犹豫了下，还是应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紫袍老人转身问向禾鉴，“他们还要多久？”

    禾鉴抬头看了眼天空，想了下然后说到：“大概是海鸟归巢的时候吧，天色也不早了，应该要不了几刻钟就能够折返回来了。”

    紫袍老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漫天的海鸟，怔怔出神。

    倒是那些海鸟，丝毫没有去在意那个看向它们的目光，即便在其中充斥着艳羡。它们更喜欢飞的高高的，接着一掠而下，去捕食它们心目中的可口。

    然后再次飞起，亦复如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