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大雪困契丹

    王郁连连点头，跟着骂一句“天杀的小晋王”，又问：“那现在怎么好？”

    卢文进道：“其实中原还是我契丹的口中物，否则军师的卜卦也不会让天皇王兴师南下。只是肥肉太大，本非一口能吞得下。晋朝跟朱梁也打了十几年，我们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只不能为了怕失败，就不去了。你能投诚向契丹，非常好，契丹也断断不会亏待了你，还望你们以后将这道理也向其他汉人说明白。契丹天皇王文武双全，仁德至极，但凡投靠了，绝不会有坏处。”

    他的宣告，王郁听出味道来了：契丹是要养着自己作个榜样，像千金市骨那样，鼓励其他汉人也来投靠呢！

    这样一想，他就放下心来了，频频布菜劝酒，至酣处还不觉说出这样的话：“不说定州，镇州才叫美女如云！若能打下太原，那更金帛如山！天皇王最好早点打下来！不然都便宜着李晋，好没道理。”

    卢文进淡淡应着，其实心里很不以为然。他当初是为了女儿，与长官结仇，没奈何才投奔了契丹，看王郁这种没啥事儿就跑过来请外族人去攻打自己汉家地界的，有点看不上。

    然而现在他是奉命来安抚王郁的，再说毕竟是同胞，犯不上闹矛盾来给契丹人看笑话，草草应付罢，就回去复命了。

    阿保机果然雄心不已，明知秃馁已困在定州的情况下，还再追派七千精骑，以惕隐为将，再次去援救。

    杨光远努力拦截，毕竟地方太大，被他们从涿州冲过去，抵达唐河，没有遇上李存勖的那支军队，倒又和林某他们遭遇上了。

    还是林某、张延朗、王晏球三人，在曲阳整顿之后，待回去复命，路上小商贩的探子在唐河以北先遇敌踪，连忙烧起白烟信号，一个个商号的传过来，才半天就报给了林某知道。

    张延朗与王晏球还不知林某情报网这么发达了，给他障眼法骗过，只当斥侯发现通向镇州的道路有险阻，于是绕路，结果一绕到唐河，正好打个遭遇战。

    林某本在曲阳让工匠打了些铁钉、又搓了麻绳，如今撒铁钉于路、再拿麻绳在路两边绊着，先挫了惕隐的锐气，又利用地势，将他们引进附近泥沼。天气冷，泥沼上都结了白霜，看着挺结实的，其实一踩上去，下面的泥哪里这么快就能冻实呢？结果都陷进去了。

    最后晋兵从泥沼里拉出千余匹马，作为战利品。死在泥里拉不出来的，估计还有千余匹。

    林某就可以自己没有个大型的火焰枪，可以把那一大片泥潭连着里面的死马一起烤了，跟叫化鸡一个原理，虽然马肉没有鸡肉好吃，但到底可以充作口粮。

    毕竟这个冷兵器时代，武器上的差距太小了，关键还是谁人多，谁更容易打得赢。有了口粮就能养出一群人来，然后驱赶他们去死啊！

    良心墨墨黑的监军林某蹲在泥潭旁边，长叹不已。

    “其实等下面都冰上了，再把马上面的泥水化开，应该就可以取肉了。”王晏球在旁边开脑洞，然后迅速恢复理智道：“不过那样太麻烦了。百姓如果实在没饭吃，可以试试。如果食物足够懒得来麻烦，那是更好。”

    林某点头：“也是。”又问，“斩敌首几何？”

    因为这一次的战打得很从容，所以有时候砍下敌人脑袋来数算军功了。

    拣点下来，斩首两千，陷死在泥里的大概还有一千。

    连附近村落的民众都极受鼓舞，看见有契丹的溃兵逃到自己地界，就成群结伙地拿着锄头棍子去打杀。欢乐的气息像震荡波一样的传开去。

    毕竟从战果来说是史诗级的大胜，人人都爱谈论。

    李继笈听说之后，骄傲得不得了。连李存勖也道：“哟，抢了我的战功！”李继笈顿时就有点担心，悄眼看看李存勖，脸色又不像是要伤害林某。可能是还顾不上。毕竟契丹并没有被全歼，只是幸存者会师之后，北撤了。

    契丹又出了万余人来接应他们。

    秃馁他们快到幽州时，大雪封路，才一天，就积了数尺之深。这分明有助于杨光远把他们堵截住。以至于秃馁都快哭了：神明真的厌弃我们了吗？下这么大的雪，要我们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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