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陈汾死忠 钱镠再战-第2/2页

    这一战，信史中记载的只是，钱镠俘吴裨将70人，斩首千余级，焚战舰四百艘。然后……

    林某看见，天下雨了。

    金陵四月天的这场雨，下得很轻柔，沾衣欲湿，比雾只浓一点点。空气中水气飘忽，凝成比绣线还细的丝，渐渐的在须发间凝成极细的珠子，再凝大了些，方缠绵滴落。

    人们甚至不太注意它，只忙着自己手边的事，并且想，跟吴越的战，不知怎么样了。

    报败绩的传信兵，还在拼命奔跑，用两条腿。离跑到最近的有马的据点，还有两个时辰。

    他全身都湿了，有汗，也有雨。

    狼山江边下的雨，比金陵大多了。将还燃的战火，也终于淋熄了。

    刘信在清波间狼狈逃生出来，扒着大石，喘着气，看着刚刚的修罗场，茫然的想：这雨，若能早些下该有多好。

    他带的四百艘船，因了这场雨，倒没有全部焚掉，只也剩些枯木黑炭，再用不得了。刘信还宁肯它们全烧完了算了。如今这样残骸或是搭在河州中、或是拍在岸边、或是顺流而下，人看见，全是他的笑柄。也没谁会帮忙收拾填埋，不知要在这里现眼多久。

    他慢慢的喘匀了气、慢慢的撑起身子，慢慢的走回去。

    如一只打残了的狗，只要没死，拖着腿、也终要回到主人家。

    刘信只不知哪个人可称得上他的主人，配得他死也拖回去死在人家的足下，将一片心血呕湿在人家的身前。

    钱镠已经整顿兵马，要乘胜再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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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