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O 宣谕忽披血 晋王复得林
李俨不信徐知诰有这等本事,总是他手下将士无能!他看着自己沙土盘上排得好好的阵型,就按兵书来的,怎会无用呢?
气得李俨踢开报信小兵,自己披盔带甲的行驾至门,一见徐知诰亲举青锋剑,已然杀得全身浴血。
见李俨出来,徐知诰清朗朗扬声道:“李宣谕!你来,我与你打!一场定胜负,免得连累此间乡亲!”
他中气足,其声嘹亮。李俨也是盛气,便道:“好!打便打,我怕你么?”
旁边副将一听两人声气对比,便恐主将有失,忙请任先锋。
李俨想想也是道理,便着副将先行。
徐知诰倒也不计较,谁上来都是打,六七个回合,卖个破绽,赚副将前来,回身一剑就刺通脖颈,血箭飙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眼见是不得活了。
李俨也没见他剑法多精绝、力道多神武,仿佛也只是寻常几式,不知怎么副将就把脖颈给他赚去了,只恨副将不中用,倒毁了己方士气,便自己冲向前去。
南方本少马,又是巷战,马匹无用,诸人都是脚踏实地的打。李俨一步往前,踩着了地上的血,滑了一下,徐知诰剑已向前。
仍然不是多精妙的剑招,只是恰在此时、一些花俏都没有,直奔他面门去了。
李俨前后心是有护心镜的、胳膊腿是有甲皮的,但脸上都不能也盖一块铁皮,骇得往旁一躲,到底也是有功底的,勉强躲过,只是手臂被“锵”的一击。他想这徐温的小养子倒有点运气,此时也不好硬扛,就往后旋逃,旁边家将忙忙架上前来,把他救回去了。
润州军这边也怕李俨有失,大声鼓噪,一起向前。
李府家将志气尽失,被徐知诰领着润州军杀得落花流水,并李俨也死于乱刀之下。
徐知诰占了李府,立即出告示,四门整肃,街道严靖。
徐温见两个心腹大患都除了,知国中不会有大事了,先前憋久了的一泡火终于可以发出来。
他要徐知诰控制住李俨麾下的所有人,让他杀!
还有硃府的人、硃府的妻妾,岂止杀,还要剐了!还要坐木马!并一干婢仆知情不报,全都不能放过!
徐知诰对此命令没有任何异议,先去给严可求带去了新茶。
“听闻如今流行清饮。”严可求笑道。
“这次也带了散叶,请严先生品评。”徐知诰即时道。
“公子还真是紧随时俗。”严可求别有深意。
徐知诰自然点头醒尾:“随时趋势而已。只不知先生爱团饼、还是散叶?”
严可求沉吟:“团饼点茶,可加重味,以致香醇;散叶水煮,却在清净,味多即乱矣。”
徐知诰深表赞同:“点茶看似浑浊,却可纳五味;散叶清淡,难免娇贵些。”
严可求道:“然而为何如此乱世,却兴起了散叶呢?”
徐知诰看了看他:“大约人心已思静了。”
严可求低头拨弄着散叶,深吸了一口气。
徐知诰大胆道:“这叶中泼了血,你看多少水才能煮去。”
“……叶中泼了血,洗过再煮,倒也还罢了。但如果已经开始煮了,水里再加血,气味就很难设法了。”严可求抬起眼睛。
徐知诰目光中有了些了然的笑意:“严先生看现在我们是在洗叶、还是煮水时?”
严可求悠然道:“我不是烧茶人。我只是送水去的。”
徐知诰长揖:“先生有劳了。”
严可求还礼:“公子费心了。”
后来徐温没有再开杀戒,只是两头的几员骨干、并硃瑾的家人伏诛。
硃瑾的家人中,当然包括他的妻妾。
他妻子陶氏,族亲中有在梁朝任高官的,也算是个闺秀,临到要死,难免觳窣啜泣,倒是妾室海棠有肝胆,劝她道:“这就见相公去了,哭什么呢?”
陶氏果然收了泪,想想,无有折辱,便得个痛快,从夫君于地下,果然是不幸中的大幸,眼里倒露出欣然之色来。
旁人见之,无不感慨,道硃瑾妻妾如此,皆是巾帼英雄,不辱门户。
严可求这役有功,不久即升营田副使去了,是个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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