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风港-第2/3页

    “哪来这么丑的宠兽！”水番花叶撞到的那人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上下拍了拍手掌。

    “这东西调教得不错。”他身边一个满头灰头发的猎人咂咂嘴，背着一口4尺长的弯刀，似乎很欣赏蛙人的身手。

    “可惜太丑了。”一个年纪较轻的猎人嗤笑。

    蛙人听不懂这些侮辱性的词汇。瞪了甩翻他的那人一眼。重新回到修的身边。

    “是这个野小子的宠物。”年轻的猎人指了指修。

    几个年长的猎人意味深长地打量弱不禁风的人类少年。

    两人听不懂他的话，也没有理他。径直从这群人身边走过。

    “撞了老子就这么走啦！”一群人拦到两人面前……

    人群中，同样有一群人正看着这一幕。

    “维克，杀了他！”说话的正是昨日差点被闷死的麦基，这个领头人脸色发白，狠命地瞪着法师。

    一个身着紧身布甲的高瘦男人站在他旁边，这个人脸型瘦削，面色黧黑，斜生的眼眉像头猎鹰。这个鹰一样的人冷冷一笑，轻轻摇摇头：“等一等，他们先来。”

    “我们人手够不够？”和麦基一起经历了那场“水灾”的猎手问。

    维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猎物，头脑里回想着手里特制长弓兴奋的嗡嗡声。

    这里或许除了维克，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面对一个魔法师，人数有时候并没有太大意义。

    很明显这几个人完全忘却了刚才溅了两人一身泥的事，或许他们根本不曾注意两人的长相。这些粗糙的猎人心里只装有两样东西——钱财和女人。

    两人被一群人半包围似的围住。

    在这种偏远小城，欺软怕硬根植在每个人心里。他们习惯了被厉害的人欺负，也习惯了欺负弱小。

    蛙人从前不过是个孤儿。在蛙人族，孤儿并不少见，赛尔特城许多偏僻的街道都有这样的蛙人孤儿，他们的父母多数在与恶劣的环境和凶残的野兽斗争中失去生命。水番花叶从小在孤儿群中长大，沾染了很多孤儿的特质——自卑、谨慎、灵巧……他们失去很多普通人应该得到的普通幸福，也失去普通人该有的普通品质。幸运的是，一个睿智而强大的人在他即将长大的年纪看中了他，挽留住了一些仅余的美好品质。他将他收在身边，教他武艺和蛙人的历史。

    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每顿能吃饱饭什么也愿意去做。水番花叶不算聪明，他用出所有的努力去学习老师教他的东西。他学得很快，老师亲口对人夸耀这个孩子是他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

    老师将他带进蛙人皇宫以后再没有现身。直到有一天，一个蛙人王的使者以老师的名义派给他一个任务……

    老师教他，遇到任何事要冷静，只有冷静的猎物才能躲掉毒牙，只有冷静的猎手才能捕获猎物。

    但是他感觉自己这一点学得不好，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或许和他年龄尚浅有关，也或许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蛙人此时尚且不知道这群人将他当做野兽。他们围着他，朝他得意地大笑，让他想起小时候被大龄孩子欺负的场景。蛙人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匕首，心情涨潮般起伏，粗重的呼吸声从两片扁平的鼻翼下发出。

    蛙人睁着公牛一样的大眼睛瞪着眼前这群人，白色的眼白隐隐开始充血。

    这群人平均身高也比修高出半个头，而且常年狩猎，身体壮实，肌肉发达。有人饶有兴趣地故意打量蛙人瞪大的眼睛，仿佛那个眼球是件奇珍异宝。

    甩飞蛙人的猎人用大刀的刀背敲了敲修的肩膀：“趴在地上给我把靴子上的泥舔干净，放你们走。”

    这对于一个独立自尊的人是很大的羞辱。修的脖子上有一块浅浅的小河形状的疤，一头冰霜狼留下的齿痕，他杀了那头狼。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威胁，也是他第一次杀害一条生命。然而修并没在这把刃具上感受到威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修的眼球很干净，就像远离人烟的山泉。他干净的眼球静静地看着这群人。他不明白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野兽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这样，他并没有从这群人的眼里感到饥饿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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