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岩坡-第3/3页

    凉风吹在暴露的伤口上，冷痛异常。蛙人顶着凉风，忍着疼痛，也沿河缓缓向北而行。

    阴天日色消沉得很快，转眼暮色将至，淡淡的昏暮笼罩而下，凉风渐冽，休眠的沼泽开始将万物拉入浑浊的暗黑之中。但是，赶路的人很冷很饿，固执地清醒在暮色里。

    水番花叶运气不赖，暮色越来越浓的时候，正在饥寒交迫的他找到一块沉默的大石，石头站在岸边。一侧是一丛密集的灌木，另一侧面向河道。挨着灌木一侧的石头脚下有一条向下的裂缝，似乎可以避风。

    看起来像动物的穴居，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蛙人寻到一根手腕粗的干木棒，握着木棒，躬身转入。

    裂缝很黑，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蛙人只得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边将木棒挡在胸前探路和防袭两用。然而一路平静，没有袭击，也没有动物爬行的摩擦声。裂缝不算深，大概七八步就到了洞底，足够歇息避寒了。蛙人满意地靠壁坐下。

    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痒，蛙人轻轻抚摸着。一阵酥软的疲惫袭来。

    蛙人在黑暗中稍微伸展了一下腰肢，安静的空起来，冷不丁地忽然一道呼吸声传来，“谁！“蛙人一惊，迅疾弹起，顾不上伤口撕裂的疼痛，黑暗中慌乱地摸起木棒。严阵以待。

    呼吸声就在眼前不远处，微弱的声响只有在最安静的环境里才能捕捉到。蛙人仔细聆听那声音的来源，但是，此刻自己的呼吸声反而屏蔽了那道微细的响声。

    蛙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这烟管河岸最可怕的是鱼人，他们茹毛饮血，凶残可怖，但不会这么安静，鱼人难听的噪音和暴烈的性情举世闻名。或者是劫匪，看到一个伤员这么长时间毫无动静，也似乎不像，而且这里并非大道，亦非必经之小道，谁会藏在这里劫人呢。但总之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蛙人以最不经意的方式悄悄向洞外挪动。

    似乎是他多虑了，他异乎顺利地逃出洞外，洞外寒风凛冽，寒气铺天盖地涌过来，蛙人打了个冷颤后，持续不停地瑟瑟发抖。真实的寒冷将他刚才的恐惧挤压到狭窄的角落，蛙人找到一些细碎的枝叶，用火石点燃，扯下身上一段小小的布料裹在木棒，木棒点燃，再次钻进洞里，裂缝里的黑暗层层退开。

    “是你！”这个熟人让蛙人大吃一惊。

    年轻的人类睁开眼睛朝他轻轻点点头，靠着石壁上继续闭目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