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封赏

    太阳再次升起，他们已经穿越邦德瑞山脉，在马吉诺小镇修整了，一夜的奔波，让军队中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不少人靠着房屋的残骸就睡去了，站着放哨的士兵，由于犯困，挺尸般倒在了地上。

    军队中每一个士兵都经历了一次可以流传千古的传奇，并且活了下来，然而没什么人感到兴奋或庆幸，因为这所谓传奇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几千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者自备的毯子上，这次出征为了保证速度，他们除了食物和水几乎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他们奔波劳累，浑身脏乱，粘上的血迹已经发黑，看上去就像一群逃难的灾民。有不少士兵被噩梦惊醒，喘了几口粗气后，又再次睡去。

    布莱斯醒来了，似乎还没有从龙所带来的震撼中走出来，他呆坐在自己当做床的半块烧成木炭的房梁上，不知接二连三从龙嘴下活命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许接下来他们会遇见比龙更恐怖的东西。布莱斯眺望着远处绵延的邦德瑞山脉，突然惊异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曾经对他来说这世界的边界不过就是这条山脉和北方那无尽的草原，过去的十几天当中，他越过了这两条界限，而且做了自己以前连想都不会想的事情....也几乎失去了一切，包括退路。斯达尔也醒了，他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靠着，扶着额头。“喂！”布莱斯朝他挥了挥手，“你就这么自信那些地精不会越过邦德瑞山脉?”斯达尔干笑两声，打开水壶喝了两口水，喊似的回答：“绝对不会。”“那为什么那一次它们攻下了几乎所有的戍边要塞？”布莱斯毫不客气，犀利地发问。斯达尔楞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是我第一次出征了，那会儿我根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接手了近一万军队，便也就知道进攻了。”斯达尔定了定神，望向南方，说道：“那一次它们基本上毁掉了南方的军事，边境八个要塞基本全部被它们毁了....不过那一次它们走的是和我们这次不同的道路，所以马吉诺当时幸免于难。”“八个要塞都没能挡住地精？”布莱斯摇了摇头，不知是不相信，还是对戍边卫队的不屑，“你得知道，在我第一次出征它们的时候，它们的数量比现在还要多。”斯达尔清了清嗓子，“它们并不怕被屠杀，但是它们尸体所滋生的疫病，在这几年内毁了它们好些个部落。当时，它们几乎覆盖了所有我所能看到的原野，像洪水一般，从邦德瑞东边的大隘口倾泻而出....”

    太阳完全爬上了邦德瑞的主峰，布莱斯周遭的士兵也渐渐地醒来了，然而他还没有停下发问，他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那你用火烧它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应该...是我第三次出征的时候吧。”斯达尔谈到这个，似乎有些骄傲一般，眼睛也亮了起来，“当时我们那片树林的所有树和地上都涂满了油，然后佯装撤退，引诱它们，再点火.....借助当天的风势，那一场大火几乎烧到了它们的部落，他们是最畏惧火焰的了。我想它们的损失绝对不会少于十万的....后来它们就再也不敢盲目追赶我们，而且把自己部落周围的树大都砍了。”斯达尔讲的近乎手舞足蹈，但似乎猛然又想到什么，手垂了下去，声音又低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和我见证这场大捷的人可都不在咯。”

    一直到太阳升到最高处，整支军队才开始向北方行进。骑在马上，乌里扬对洛尔斯说：“经历这一仗，接下来到帝都之前，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到了帝都可就不好说了。”洛尔斯笑道。“对啊，不好说了。”乌里扬将弓箭背上，骑马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这场漫长而又无味的行军持续了近二十天，他们实在过于疲惫，又得不到太好的修整，以至于他们在弗洛德住上了好几天，整支军队到达帝都城门的时候，是一个寂静的黎明，虽说是黎明，但接近冬季的帝国北方的天只是露出了鱼肚白，整个城市还是灰蒙蒙的。城门缓缓升起，又缓缓降下，巡逻的卫兵手上拿着的火把还未熄灭，街上没有一个市民，因为宵禁还在继续，本来帝都是没有宵禁的，自从皇帝洛克睿德肃清了帝都的敌人后，便开始宵禁了，在太阳升起之前，他们是无法上街的，冬天越来越近了，白昼也越来越短，帝都市民能在外活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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