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趋利避害



    李仲飞的耳力之敏,早已远超常人,但来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觉察到隔墙有耳,顿时色变道:“谁在那里窥伺,给小爷出来!”

    陈博忙道:“兄弟莫惊,自己人。”

    李仲飞不悦道:“陈大哥好不应该,为何使人偷听你我肺腑?”

    这时,内室之中走出一人,李仲飞定睛看去,竟是那日巷口设卦,为鲁司祚解了心病困扰的蓝衫相士,不由皱眉道:“原来是你?”

    蓝衫相士浅揖笑道:“正是不才,将军别来无恙啊。”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李仲飞冷哼一声,起身便走。

    陈博欲拦,却被李仲飞狠狠将手打开,搓着手苦笑道:“兄弟为何对侯先生如此芥蒂?”

    “素不相识,何来芥蒂一说?”李仲飞情知自己出手过重,脸上歉然之色一闪而过,抱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陈大哥另有贵客,在下就不叨扰了,告辞!”

    “恳请兄弟留步!”陈博担心适得其反,不敢再拦,跟着抱拳道,“前次街头偶遇,侯先生便对兄弟赞赏有加,今日在下本欲寻机为你二人引见,却不料一时忘情,尚未来得及提起。让兄弟误会,实乃在下之过。”

    他顿了顿,手指蓝衫相士道:“这位侯先生博古通今,天地玄学无一不晓,在下相信能得此益友,对兄弟你的将来也大有臂助。”

    李仲飞面向门外道:“陈大哥对此人推崇倍至,想必此番更改初衷,转而支持北伐,乃是出自此人授意吧?”

    “非但如此,”陈博点头道,“在下之所以奉劝兄弟放弃南下,也是受了侯先生指点。”

    李仲飞轻蔑笑道:“哗众取宠、危言骗财之辈能有何高见?”

    “兄弟慎言,你二人既无芥蒂,何必出口伤人?”陈博怕蓝衫相士羞恼,忙急声制止李仲飞说下去。

    蓝衫相士却摆摆手,以示自己并不介意,拉长了嗓音道:“李将军不听不才之言,并非不信,实乃不敢也。他是害怕不才句句属实,乱了他勇往直前的决心,动摇了他为君王赴汤蹈火的信心罢了。”

    “你说什么?”李仲飞回身怒道,“在下有何不敢?真是笑话!”

    “既非不敢,何必急着离去?”蓝衫相士淡淡道,“圣上降旨需待早朝散后,据此至少还有两个时辰,将军回京一个时辰足矣,听听不才如何呼声犬吠又有何妨?”

    陈博叹道:“先生大才,何必自轻自贱?”

    蓝衫相士不语,笑吟吟地看着李仲飞。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仲飞也十分好奇此人为何能对他南下之行早有定论,于是冷笑道:“听听确实无妨,但你若信口雌黄,可就要当心在下的铁掌了!”

    “但凡有一句不入尊耳,尽管打碎不才的满口牙齿。”蓝衫相士笑容不减道,“将军可还记得不才曾经的忠告?”

    李仲飞沉吟道:“你说在下利北不利南、利西不利东,尤其不可涉足东南,否则将会有血光之灾。”

    “不错,这正是不才托陈门主劝说将军回心转意的原因。”蓝衫相士点头道,“将军在北方有高官厚禄虚位以待,何必去南面涉此无妄之灾?这是其一。其二,东南形势错综复杂,与将军为敌者多、为朋者少,而西、而北则恰恰相反,将军为何舍友而面敌?”

    李仲飞皱眉道:“你口中的敌是何人?友又是何人?若说南有乱匪为敌,北面的金贼难道不是更大的敌人?”

    “将军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在不才面前装糊涂?”蓝衫相士笑道,“西面群雄齐聚,北面雄师云集,皆为将军之友,南面却有刘阳明、皇甫斌之流,正等着将军自投罗网。孰利孰弊、孰益孰害,将军难道还不自知?”

    李仲飞拉长了脸道:“原来你的那句忠告如此解释,在下这就放心了。”

    “将军何意?”蓝衫相士喜道,“看来将军是愿意听信不才之言了?”

    “恰恰相反!”李仲飞冷哼道,“在下虽不知你受何人指使,妄想阻我南下,但在下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为君分忧、为国平乱,乃人臣本份,岂可只想着贪图富贵、避祸逐利?”

    “不才无意与将军争执忠孝仁义。”蓝衫相士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满,轻轻吹着热气道,“将军只须告诉不才,不才的话是否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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