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县尉查狱-第2/3页





    “没有了。”

    “既如此,吾便走了。姜枫之案,你千万不可轻忽。”

    袁歆说走就走,起身下榻,穿鞋出门。周澈、裴元绍忙跟着相送。裴元绍汗流浃背,下地的时候腿都软了,差点摔倒,还是周澈扶住了他。裴元绍十分羞惭,周澈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臂膀。

    出了门,穿后院、经前院,又出舍门,在吏、卒的簇拥下,袁歆翻身上马,临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招手示意周澈近前,说道:“吾见你舍中前院放了好几个酒瓮,近日有饮酒么?”

    “是。刚开始操练里民,前晚、昨夜,分别请了里长们和一些壮士喝酒。”

    “尔等任职亭部,当知律法。‘三人以上无故群饮酒,罚没钱四两’。酒,不是不能喝,但要少喝,不可因此误了大事。”

    周澈恭谨应诺。

    时虽有禁群饮酒的律法,但执行得不严格,形同虚设,袁歆也只是因为受到上边的压力、急于把姜枫追捕归案,所以随口提醒一句,说完了,略微拱手,前呼后拥地去了。

    周澈站在舍院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观其方向,应该是往下一个亭部,胡乡亭去了。等他们远走,他转回舍中。裴元绍深为自己方才的表现而惭愧,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周澈看出了他的羞惭,笑道:“尉君久居高位,不怒自威。裴君,你说什么时候你我也能像他那样?”

    一句话冲淡了裴元绍的尴尬和羞愧。他陪笑说道:“安城是大县,尉君俸禄四百石,澈君世家大族,假以时日或可为县君。俺只是一个乡野鄙夫,百石吏尚不敢想,况县尉乎!”

    周澈哈哈大笑,心道:“县君?便是给我做,我也不想做。”在乱世里,一个没有兵马的县令怕还比不上一个有兵马的屯长!

    韦强从犴狱里出来,凑到周澈和裴元绍的身边,问道:“怎么样?尉君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叫咱们不要大意轻忽。”

    周澈丝毫没有将县尉来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事情已经做下,再去担忧泄露之类的也毫无用处,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干脆不想。相比县尉登门,他现在更关心邢刚,自从上次休沐回来,邢刚就闷闷不乐,好像有心事。平日巡查亭部也无精打采,众人问他,只是笑笑。

    “老邢这两天还是老样子?”

    这两天一直是周仓、严伟在亭舍中值班,他两人答道:“是啊,还是那副样子,半死不活的。醒了就举石头,吃饱了就睡觉,一句话不说。”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他是乡亭人,对么?”

    “对。”

    “这样吧,今天刚好没什么事儿,阿强,你随我一块儿,去趟他家,看看怎么了。”

    韦强应了,将马从厩中牵出,两人出亭舍,往乡亭去。这一去不要紧,险些惹出一桩祸事。

    “乡亭”即“乡治”的所在,打个比方,如同后世的省会城市的意思,就是周澈他们乡的,乡政-府所在的亭。

    乡亭在横路亭东北方向,中间相隔了两个亭部,抄近路的话,大约十几里地。

    周澈和韦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十几里地转瞬即至。“乡亭”虽然是“乡治”所在的地方,但道路上行人稀疏,明显比横路亭冷清很多。

    韦强说道:“在前几年的疫病中,乡亭亡故者甚众。”

    横路亭境内没有空闲的田地,都种满了麦子,而才入“乡亭”,路边的土地就有荒芜的了。不但“乡亭”,他们一路走来,路过的那两个“亭部”中,也或多或少分别都有此类现象。

    民以食为天,只要有口气在,农人就不可能让田地荒芜,很显然,这些土地的主人应该都是全家尽数殁在疫中了。——不过,这种田地闲置的现象不会延续太久,不知道有多少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最多到明年,必就会或被豪强之家占走,或被亡者的族人收归族中。

    韦强知道邢刚的家,领着周澈七拐八折,尽走的小路,不多时来到一处里外。

    这个里的规模不小,比安文里、坪南里都大,粗略估摸,至少能住八九十户人家。里门的瓦当上飞云为纹,中有两字:“培襄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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