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论辩-第2/3页





    有此几点,陈登自然不许胡佛在广陵任由存在,不然他这个广陵太守日后可就不好教化百姓了,而且他既然做了这个广陵太守,那他就该去为生民做事,也心甘情愿去做,就算劝僧为民艰辛,但他相信这世上只要肯去做,就不会有做不出的事情。w?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诸位说起了灭佛一事,那不如便请普慈方丈前来,探讨一下佛教到底是该灭还是该限!”刘澜说完便命许褚去请普慈方丈,很快普慈来到殿前,当世僧人,所穿僧衣无外乎黑衣(缁衣)、青衣、褐色衣,而普慈却穿了一身象征大汉朝的赤色僧衣,此乃当年朝廷赐予得道高僧之法衣,何止罕见。

    落座后笔直跪坐在席前,双手放在膝上,肃容说道:“今日之情景不由让老衲想起了当年天子阶前胡佛之论,满殿臣公亦如今日诸位般义愤填膺,誓灭释门,可是诸位可曾想过,若释门当真十恶不赦,可释门当真便是歪门邪教吗?老衲以为并不是,不然自明帝一来,释门为何能够从帝都雒阳遍及大汉四境之内?

    在老衲看来,不管释门是何出身,不管其教在戎方,周孔即佛陀,佛陀即周孔是也。

    此言一出,必定哗然,诸位有此反应,可知当年金殿之内老衲受到多少攻讦,其实何止是孔门不解,便连释门子弟亦有所疑。曾经老衲弟子普净便问我,若果真周孔即佛陀,佛陀即周孔,那为何单单只有释门去杀而周孔之教未去杀也?

    其实这便与世人曲解我释门一样曲解了圣人之意。难道圣人有杀心吗?

    圣人并无杀心,杀心实是下民的野心。是以圣人才会在见於人们相互争斗,甚於豺虎的情景下,才转而求其次,方才有了被世人误解的不去杀。为的是就是去一以存十,知其轻重,此方乃圣人之本心是也。

    而此与我释门又何其相似,我释门教著重於内心教化,要明其本心,而周孔则乃社会治理,救极弊是也,从这个角度来看,从这一点上来看,老衲说周孔即佛陀。佛陀即周孔便在情理之中,毕竟儒佛虽不同流,但两家的出点和目的都是一致的。

    可当年在天子阶前,老衲这番说辞却迎来了更为凶猛的攻击,而其中焦点无外乎五点,(一)经说迂诞大而无征;(二)疑人死神灭,无有来世;(三)疑莫见真佛,无益国治;(四)疑古无法教,近出明帝;(五)疑教在戎方,化非华俗。

    而在这五点之中。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是否违反孝道,人死是否神灭。

    先来说释门出家是否违反孝道,老衲认为佛教徒出家修行正是走立身行道,永光厥亲的道路。这非但不是不孝反而是最大的孝行。

    而在人死是否神灭一事上争论就更大了,先来说大多数儒生尤其是士大夫阶层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从孔子说敬鬼神而远之,子不语怪力乱神”便可知一二,然而矛盾的是,儒家又是承认鬼神的。从祭祀时祭拜天地、祖先便可见一斑。

    尤其是谶纬、易经这等神学在汉朝的盛行更是加重儒生信鬼神,可是不管是谶纬还是易经最后都成了有心人政治投机的手段,而所谓的鬼神就变成了一些有心人用来对付帝王的手段,让帝王有所忌惮,尤其是对氏族,毕竟你大汉朝的天下可是这些人帮你打下来的,你要是胡神作书吧非为,那就是对不起祖先,所以这拜鬼就变成了帝王信,生民信,儒生则敬而远之。

    那么问题就来了,人死神灭还是人死神不灭就成了最大的焦点。

    尤其是在灵帝面前谈论此事,可知当殿的大臣是何反应,一时间没人敢再说鬼神不可信,不然他们一直向灵帝灌输的鬼神之说不就是在自相矛盾吗?

    但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的朝堂不是如今的郡守府,当年今文学者一言堂的天下也不是如今通儒盛行的天下,谶纬鬼神学说渐远,修人事更重,无神论者越来越多,如崔琰家族便乃典型的今文学,可如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灭者,所以当听到佛教所谓的神不灭之说先就不信,更别说那些更玄之又玄的前世和来世了,只有修好今生才是要事,而去信佛修来世之福,这等玄而又玄之事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还因为成为僧侣不需要在负担人头税而影响国治,这么显而易见的风险刘澜能不明白?可是他又为何还会让普慈到议事厅说了这么一番,难不成刘澜从一开始就有意存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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