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小的愿望



    手腕的疼痛折磨了我整整一个晚上,我大概太过疲倦了,睡意不断袭来,可刚想入眠,却又活生生的被痛醒。

    这十几个时辰,我就是在半梦半醒间不断挣扎,我做了好多奇怪的梦,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模糊的,又或清晰的事。

    它们在我脑子里就像是一条奔流湍急的河流,载着我不断涌向未知的黑暗。我溺在其中,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岸边,可四肢好似被绑上了铁丝,想动都动不了。

    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受伤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恍惚中,我听到身边聚来了许多人,安静的走廊霎时变得嘈杂起来,那些原本黑暗的东西也被刺眼灯光照得白蒙蒙一片。

    我能感受到自己被人从长椅上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扇大门一推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淬不及防的自鼻息涌入口腔,再到喉咙,让我感到阵阵窒息。

    这种情形持续了不知多久,当我再度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我的脑门上缠了厚厚一圈绷带,右手插着针管,正在输液,而左手则被用石膏稳稳固定住了。

    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绵软无力,偏偏四肢还又酸又麻,即便这张床垫柔软无比,可我躺在上面,仍旧觉得铁板似的难受。

    我想翻个身,却因为左手被固定的缘故,怎么动都不是滋味儿。

    就算不用别人提醒,我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一定很可笑,老实说,我不光身体不舒服,心里也很不爽快。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鬼模样了呢?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还不得把她担心死。

    我叹了口气,环顾四周,才知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我却更是无奈,这下好了,住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房间虽然不大,但生活物品却应有尽有,乍看上去,这里却比宾馆还要舒适一些。

    靠近床边有一扇特别明亮的窗户,窗帘半遮半掩,当一阵和煦微风拂过,撩起那张白色窗帘后,我视线豁然明朗起来,

    透过窗户,我眺望到了远处蓝而深沉的大海。

    极远的地方,海平线与天空交接在了一起,在那平整得堪比镜子的海面上,细碎的阳光在不断跳跃前行,一艘油轮顺着一座灯塔缓缓驶过,踩着层层叠叠的浪花消失在了悠远的大海尽头。

    近处海浪拍打着礁石,一波接着一波,我隐约能听到那哗哗的流水声。

    海风拂过,夹杂着炎热,我却从中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自从小学学过那篇有关大海的课文之后,我就对它产生了莫名的向往,老师常常这样说,大海它可以包容一切。

    在那灰暗的日子里,我巴不得抛下所有,跑到这样一个靠海的城市。

    虽然时过境迁,虽然我早已长大成人,但我仍旧愿意相信儿时听到的那个美丽谎言。

    大海,它包容着一切。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我一时看得出神,直到何明走到床前,我才反应过来。

    我立马收回目光,摇头道:“没事了。”

    何明找了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他手里拿着几份单子,他一边细看一边说:“今天上午刚给你做了手术,医生说你左手手臂关节是中度骨折,而且因为昨晚没能得到及时治疗,关节处积压了许多淤血。”

    我在旁听得心惊胆战,中度骨折?我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看样子问题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严重。

    何明抽出一张单子,他又说:“另外,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

    我苦笑一声,“我还真是没用,仅仅是撞了那么一下,就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这话似乎让他不太高兴了,何明把单子放在桌上,神情严肃地说:“别胡说八道了,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吗?”

    我嘿嘿一笑,难得的向他撒娇:“何明,我好口渴。”

    他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却取来了一个很小的纸杯,那杯子小得可怜,里面的水就更是少得让人心酸。

    我不满地嘀咕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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