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没有人能摆脱命运去选择命运,我们只能在命运的范畴里顽抗着,幸运的是我们选择了自我以及自由。
第二次问话结束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又留下了她一个人在审讯室里独坐着。
审讯室的窗小且高,纪唯有扭过头去,努力昂着脑袋想看看外面的天色。
能见的只是一方黑得发蓝的天空。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她从来不知道自由是这么的美妙,月亮也让人那么思念。
“纪唯有。你可以走了。”女警推开门。
“啊?”纪唯有的脑子还有些发蒙,“我可以走了?”
女警点点头,把一份文件放在纪唯有面前,指了指,“这个地方,签一下名字。虽然你朋友保释了你。但是近期你依然不能离开S市。明白了吗?”
纵使她的大脑还有些发涨混沌但还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有些茫然,我的朋友?
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主动要求过联系朋友,转念一想也可能是警察通知的。
当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光滑发亮到几乎可以照出人脸的大理石走廊,因为脚步的拖沓,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叽咯叽咯的响声,听得她背脊一麻。
“纪唯有,我来带你回家了。”
我来带你回家了。
回家了。
听到这句话时,一刹微愕,纪唯有就觉得耳朵里的软骨就咔咔作响,像是薄贝壳串成的风铃,在夜晚的风中,清脆地欢唱。她只觉得眼眶一热,像是盛不起那突如其来的湿意,快要满出来了。
只见那个男人逆着光走来,风衣的角被穿堂而过的风扬起,就好像是自带了万丈光芒。一双黑瞳如那清冷夜空中最亮的星,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
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了。让她有一种想去紧紧拥抱他的感觉,想把一切都交付于他。直到很多年后,纪唯有都记得景亭犹如天神降临一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用他炽热的暖光驱散了自己内心所有的无助寒冷。也许在那一天,在自己尚未察觉的时刻,自己又一次无条件地被他驯服。
都说唯一的真理就是学会摆脱对真理不理智的狂热。
如果说真理是景亭的话,那纪唯有对她的不理智甘之如饴。
景亭看着纪唯有一动不动的仰视着自己,眼眶里隐约泛着点泪花。内心一阵悸动,揉了揉纪唯有有些凌乱的小脑瓜,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两个字,“走吧。”
“你……怎么……来了?”纪唯有的话语有些哽咽。
景亭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纪唯有身上,显得纪唯有更加娇小。“之前你帮我一次,现在我也帮你一次,算是还你借伞的那个人情了。只是这件事情的性质比较恶劣,所以后续会很麻烦。但是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毕竟清者自清。只要你是无辜的,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今天一整天是不是都没怎么吃东西?饿吗?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纪唯有的眼睛还有些红,声音也还有些抖,但还是敌不过身体的需求,“饿。”
景亭拥着纪唯有走出了大厅,坐上车,又俯身帮纪唯有系上安全带,笑着道:“想吃什么?”
纪唯有吸了吸鼻子,眼睛还是有点酸涩。
“随便。”
“别随便啊,你最想吃的。”
纪唯有啧了一声,“兰州拉面。”
拉面的热气氤氲,蒸得纪唯有的小脸蛋一片红光水润。
“一碗面条够吗?要不要再加点别的?”
纪唯有瞪着微红的眼睛从他一笑,呲溜呲溜地吸着面条,撑得两颊鼓鼓,像是只餍足的小松鼠,可爱极了,“不用。我又不是猪。你试试,这家店真的巨好吃。”
在纪唯有万般期待的目光下,景亭象征性的挑起一根面条,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嗯?好像真的——还不错。纪唯有看着他微颤的睫毛,漆黑的眼眸中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
吃饱喝足,纪唯有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汤迹,看着对面早就放下筷子的景亭,面色淡淡地开口,轻柔的嗓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动听,“借伞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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