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鼓角连声彩云南（下）-第4/4页

    “放心。”韩冈道，“一个在汉家的城市真正接受了几年教育的蕃人，回到依然野蛮的部族去时，就跟鱼离了水一般，别说衣食住行，就是呼吸都会不舒服。”

    没有能够交流的对象，反而会被视为异类，一群白羊的黑羊，那种孤独感，怎么不让人窒息？

    为什么士人爱好逛妓院，还是因为面对家的妻妾无话可说？女无才便是德，依然是大部分富贵人家的圭臬。比如高太皇，比如向太后，都很少读书，仅仅是识字而已。

    能如王安石的女儿那样能吟诗神作书吧对的大家闺秀实在是少数，能如曾布之妻魏玩，诗词做得让男敬服的就更少了。相比起以《女诫》、《女则》、《女论语》培养起来的名门闺秀，从小就被训练各色技能的妓女，尤其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的花魁，才是士人眼适合交流的对象。

    即使有着天大的气运，让这位学成归来的蕃人掌握到了族权力，让他的蕃部开始学习汉人的明，可区区一人又能成什么气候？到了工业化的时代，工业人口才是重点；科学技术的发展，也是要靠大量的从业者才能支撑，就是辽国都学不来，又何况偏鄙小邦？

    反倒是一旦接受了汉家明，绝大多数人很容易就会被融化在明之光，最后不顾自己的身份，而为汉家奔走出力——这样的例过去很多，日后也有很多。

    且过去汉人教化蕃人是以儒学为宗，那还有挣扎反抗的可能，儒学的根基很难扎进西南蕃部之。但随着气学格物之道的大发展，再想顽抗就没那么简单了，愿意的会被融合，不愿意的也同样会被融合——主动、被动的区别而已。

    宗泽不再争辩。

    韩冈做得宰相久了，独断独行的情况也多了起来，为小事与其争论，不是智者所为。区区蒙学毕业，想成才也没难么容易。

    “相公，当如何安排大理？”宗泽岔开去问道。

    “已经议定了，设一路掌控局面，设十州分而治之。只要滇池、洱海用来耕神作书吧、放牧就够了。”

    “什么路？”宗泽问。

    “彩云之南。”韩冈道，“云南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