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天半月不见,难不成
(一)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即将来临,开颜和所有的大一学生一样,在期末考的煎熬中,心潮澎湃地期待着回家。
大学阶段的学习和考试,跟高中是完全不一样的模式。
高中,是埋头冲刺三年,然后考三天,结束。是冲过漫长的、看起来没有尽头的黑暗,然后忽然看见光明。结局非黑即白:不是晃瞎一条路,就是看见全新的世界。
而大学,是放羊吃草三四个月,然后在期末的时候,分门别类考核。这是一种很仁慈的考核方式,每门功课的考试时间都不一样,导师们会很默契地错开一定的时间差留给学生们复习。所以,即使你上课和作业都很马马虎虎,到了期末,只要你狠下心,花两个星期把书本从头到尾啃一遍,你还是有很大的概率能通过考试拿到学分的。最棒的是,一门功课,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整个大学期间你都不会再重新被考核。当然,如果你考不及格,没有拿到学分,那就另说了,只能重修。重修得太多,最严重的结果是被学校扫地出门。一般情况下,重修者大有人在。但,真正被扫出去开除学籍的,是极少数。
离学期结束还有半个月,开颜把时间都花在了图书馆。
左林和205的奇葩们都嘲笑她临时抱佛脚。
开颜理直气壮地解释:“出来混总要还啊!学期前面的时间,看小说看够了,跟你们玩也玩过瘾了,到期末还不认真复习,等挂啊?!”
男孩们对此理论嗤之以鼻。
左林跟开颜不一样,他对待学习认真很多,也有效率很多。他有两个“宁愿”对应两个“绝不”。一是:不想上课就宁愿不去教室,去了课堂就绝不走神;二是:不会的作业题就宁愿空着,也绝不抄作业。因为这两个坚持,所以他每学科的知识点都掌握得很好,底子很扎实。自然,到了期末,他完全不用像开颜那样整个人所有时间都用来泡图书馆。
(二)
图书馆的座位,到了期末复习的时候,常常一席难求。
开颜每天很早就起床,跑去二灶,刷卡打包两馒头,拎着直接去图书馆等开门。如果来得及,会再买一包袋装的花生牛奶,配着素面馒头吃。
开颜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真正喜欢上北方面食的。二灶食堂的馒头,既甜且韧,吃下去满口麦香。她毕业很多年后,还会在梦中梦见自己一脸幸福地捧着二灶的馒头大嚼特嚼。
有一段时间,很多人晚上上完自习后,直接留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复习资料在座位上就走人。第二天一大早来,再直奔昨天的位置坐下继续复习。这种“霸位”之风,越演越烈,最后几乎所有的位置都沦陷了。
图书馆管理员忍无可忍,在某个寒风凛冽的早晨,把所有的资料一收,全部当成垃圾,一股脑堆在了图书馆大门边的角落里。
开颜站在馆门的大玻璃外,看着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桌面,瞬间对那个平时黑头黑面无比严肃的管理员姐姐崇拜得五体投地。
留书过夜占位之风戛然而止。
(三)
西北的冬天,化雪的时候,总是特别冷。
对于开颜这些南方孩子来说,穿过零下几度甚至是负十几度的露天空旷地带,总有掉进冰窟窿的错觉。
不过,也有好福利。学院里所有的室内,都有充足的暖气供应。
室内和室外,仿若春、冬两季。
开颜在暖暖的图书馆落座,把外套脱了挂在椅子背上,拿出书包里的《高等数学》开始复习。
高等数学,分上下两册。
不论是哪个专业的学生,大一两个学期都必修高数。
教开颜她们高数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非常的敬业。即使明知台下的学生有一大半在走神,老先生每次讲课还是用了十二分的精力。
电力(一)和电力(二)的高数课,被安排在自动化系在教学楼九楼的大阶梯教室里一起上。两个班,六十几人,是少见的大课堂。
有一次课,被临时调到了晚上。
那次比较悲催,上到一半的时候,教学楼突然停电了。大家都以为老先生会顺着停电就下课了,课堂上开始窃窃私语,整个教室闹哄哄的。没想到,老先生在黑漆漆的教室里,抑扬顿挫地继续再讲了半个多钟的傅里叶函数,甚至还在黑暗中用非凡的定力在黑板上完成了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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