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新旧党争（四）

    听到高俅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平日里高俅和蔡京就颇为不对付，如今却又当着蔡京的面，让陛下重罚蔡义。一众人都在暗想有好戏看了。

    蔡京冷哼了一声，梁师成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俅，宋徽宗则松了一口气。其实，对于蔡义的处决，听了三司长官的话之后，宋徽宗便心里有数了，蔡义无罪。他之所以询问高俅的意见，无非是想试探高俅是否被蔡京收买而已。文官不可怕，可怕的是武官。

    至于高俅口中所说的什么拉帮结派、私造作坊之类的，宋徽宗是不感兴趣的。毕竟蔡义要制造香皂，总得有个场地，有些人手吧，若是真的严格算起来，那宋徽宗不也得牵扯其中，毕竟，他可是收了蔡义的香皂的。所以，宋徽宗也就当个笑话就过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宋徽宗来说再好不过了，当即道：“众爱卿说得都很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朕就当着众爱卿的面说一说朕的看法吧。蔡义虽然为了维护皇威才失手杀了黄有才，但造成了诸多人员伤亡。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三年，关押一月。不知众爱卿以为如何啊？”

    殿内官员纷纷道：“陛下圣明！”大家都不是傻子，宋徽宗说说看法，却把处罚都直接说了，这不是明摆着有意关照蔡义吗。这时候谁会碰这个霉头？罚俸三年，看起来挺严重的，但蔡义会缺钱吗？

    “多谢陛下，蔡氏一门定对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蔡京跪倒在地，对着宋徽宗行了一大礼。

    宣德门门外，蔡京的马车停在一旁，蔡绦站在一侧，似是等待着什么人。

    “大哥，三哥，父亲有话跟你们说。”看到蔡攸和蔡翛从宫门出来，蔡绦便迎了上去，指了指马车对着两人道。

    蔡攸和蔡翛对视一眼，无奈的像马车走去。蔡攸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蔡翛却是眉开眼笑，似是对见到蔡京极为高兴似的。二人来到马车前还未说话，便听到马车中传来一句色厉内荏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别怪为父不念父子之情。”

    话音刚落，车内便换了一副口气道：“绦儿，走了，回家。”

    蔡绦钻进马车，马夫在前面拉着马车向蔡府行去。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蔡攸捏紧了拳头，蔡翛脸上的笑容却是凝固了。

    “父亲，那高大人怎么？”蔡绦坐在马车之中，低声问着蔡京。

    “老四啊，做人做事就像打战一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作为臣子的，最主要的就是要做到简在帝心啊！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在意的并不是案件本身，义儿有罪无罪，其实陛下心里早就有数了。陛下最在意的是，有多少人反对，又有多少人同意。为父也没想到那贾易和王云竟也帮着说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若不是高太尉那一句重罚，恐怕这事就麻烦大了。”蔡京说完便闭起了眼睛，养起精神来。他知道他这木讷的儿子得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将这些话理解透彻。

    宋徽宗午觉刚醒，梁师成便告诉他蔡京在福宁殿外求见。宋徽宗让梁师成传他进来，心里不禁奇怪这蔡京来做什么？莫不是对蔡义处罚不满意？

    蔡京进来便道：“陛下恕罪，老臣打扰陛下午睡了。”

    宋徽宗摆摆手道：“无妨，朕刚醒。太师，你找朕有什么事？”

    蔡京道：“此次义儿多亏圣上英明，才得以洗清冤屈，老夫此次前来，便是替义儿感谢陛下的。另外，老臣回到家中才想起一事，觉得此事不宜拖久，这才进宫叨扰陛下。”

    宋徽宗道：“哦？太师想到了什么事？”

    蔡京道：“陛下，黄有才一死，这钱塘县县令一职可就出现空缺了。本来这事属于吏部负责，但此事多少跟老臣有些关系，老臣不想让陛下为之操心，便想主动向陛下推荐一人。”

    宋徽宗一听，这才想起此事的确不能拖太久，没想到蔡京却想到了，而且还主动推荐人才，这让宋徽宗微微的有些舒心。宋徽宗微笑道：“太师有心了，不知太师向朕推荐何人啊？”

    蔡京道：“陛下，老臣曾在杭州待过一段时间，对这杭州的官员也有些了解。老臣听说这钱塘县的苏符苏主簿为官清正，治民有方，当地百姓对其称赞有加。老臣觉得这苏大人做这县令刚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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