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逃离
我无从提起,跟谁都无法诉说。我最想骂,最想打的,是我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酒量那么好,咽下的那些酒精,也麻痹不了那已经遍布全身的疼痛。
再后来,我记得顾辰稀来了,他见到我时的眼神,疼惜、难受,让我有一瞬间的窒息。可是哥哥,从小你们把我宠得那么贪心。我有你们还不够,我把最想要的温存弄丢了,以后就都不会有了。
那一天,我在顾辰稀怀里哭到昏天黑地,最后却只重复说着两个字:“秦年”。
我有两周没去公司了。唐糖和楚丽珍都打过电话给我,唐糖也抽了时间来陪我,但是她们都默契的绝口不提公务,只谈趣事闲聊,我问了几次业务的进度,她们都跟我说安排妥当,让我好好休养,不要操心。
于是,我真的就心安理得地在家休养了。
我开始每天坐在阳台上看书,帮顾教授打理屋里的绿植和院子里的各种植物。后来想起小时候练过的钢琴,竟还可以有模有样地弹一些曲子消磨时间。
我已经没有很难过很难过,只不过有时候晚上睡觉会忽然醒过来,眼角是未干的眼泪,眼睛一眨便划过耳际滴在枕上。我其实没有哭,是眼泪自己掉下来的。
有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把手放在小腹上,内心却没有波澜,就像那个曾经有缘和我血脉相连,却最终被我丢弃的生命,已经沉寂。
顾教授和张女士每天对我嘘寒问暖百般关爱,决口不提一句“秦年”。顾辰稀还是早出晚归,但是每天回来定会陪一陪我,聊天或者下棋。有时候饭后,我也会给他们弹几曲钢琴,生活竟像倒回了几年,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不过,装得再像也不是真的。23年来,从我记事起,没有一天的生活里没有他。
以前我从未拿方皓睿和秦年对比过,因为从以前我便知道,他们两个对我来说根本不一样。而现在,我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离开方皓睿,我心里痛苦难受,但是可以转移然后忘记。
而离开秦年,我的心表层完整,里面却空缺了一块,失去了很多的知觉,失去了很多的情绪。包括痛苦难受,包括开心快乐。然后,如果有人在上面轻轻拨动,便会瞬间坍塌。
那天早上七点多,我其实一早吃完早餐,帮顾教授给院子里的草地和花花草草浇水。张子斌的电话就是那时候打过来的。
张子斌话说的毫无条理,急切的语调很是着急般,大声地朝我嚷嚷:“辰辰姐!我不是故意的啊!肯定是那个女的没安好心……你快去看看我哥,他昨晚被那个叫林舒舒还是什么的送回家了,可是我早上听我妈说才知道,我二姨父出差了家里没人!我哥电话又打不通,我怕那个女的对我哥图谋不轨!辰辰姐,你快去看看!不能怪我啊,我哥昨晚不听劝,喝了很多酒,还闹着一定要回家。我也陪他喝了一点不能开车……”
我没有听他讲完,拔腿便往秦年家跑过去。其实我心里没想清楚,为什么要这样拼了命地跑过去,我只是想到,秦年可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晚上待在一起,我像被击穿般揪心得无法宣泄……我必须马上见到他!
我穿着拖鞋,第一次跑的这么飞快,却没看到拐角忽然缓慢地驶出来一辆车,差点便撞了上去。我惊慌地往后一退,脚步不稳,踉跄地摔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抬头,便看到秦年的脸,缓慢地和车子一起经过了我的眼前。
林舒意坐在副座上,扭着头背对着我正在看着他说什么话,秦年却一眼看到我,眼睛微微一眯,刚才还舒展着的眉头皱了起来,好看的唇线抿成一个弯曲的弧线。我知道,他这个样子是不开心。
我们十几天来的第一次见面,秦年看到我,很不开心。
车子没有停留,缓缓地开到路口,稳当地转弯后便看不见了。
我坐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跟我说的话。他说:“辰辰,我会放你走,我会习惯没有你的生活,然后我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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