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娄烦王子

    今晚是除夕之夜，天上本就没有月亮，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星星的微光，到处漆黑一片。凭着直觉，我向北飞去，刺骨的寒风中不时夹杂着雪花，落到脸上冰凉冰凉的，马背上也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雪花融化以后的雪水还是九凤神马的汗水。

    大约过了一炷香功夫，远远看见灯火通明，一座繁华的城池，依山而建，不用问，那里就是中山国的都城灵寿。我一拉马缰，折转马头，向东北方向飞去，只片刻功夫，便看见一个村庄，那里就是康家庄。

    我在上空盘旋一匝，很快便看到一个突兀高大的门楼，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满院灯火通明，这就是康道臣的家。

    虽然已是深夜，却人影幢幢，人声噪杂。就听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道，“老爷下了死命令，天亮之前要是找不到小姐，咱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他说的老爷估计是康贝宁，想来如今年事已高，不再担任房子郡的郡守，退职在家。小姐就是璐儿了，难道璐儿也失踪了，这么巧？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一个家丁道，“傍晚时分还看见小姐在街上，与两个骑马的少年公子说话，后来就不见了。”

    骑马的公子，铁定就是章儿和李牧。

    “他们都说些什么？”

    “小姐好像说要去寻她母亲。你说这也真是的，少爷和少奶奶去干嘛了，都走了大半年了，过年也不回来，难怪小姐要去寻亲。”

    管家道，“据说是国君亲自委派的秘密任务。还是不要打听的好，知道得越多，小心人头不保。”

    我听得真切，索性调转马头，向灵寿城方向而去。灵寿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明灯高挂，热闹非凡，虽然已近午夜，城里依然人来人往，我不禁暗自惊讶，想不到两千多年前的中山国都城，竟有后世夜上海的繁华景象。街道两旁店铺照常营业，青楼酒肆通宵达旦灯火通明，舞榭歌台丝竹管弦笙歌悠扬。

    一群人围着一个说书先生，听得入迷。我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就悄悄来到近前想看个究竟。

    就听说书人咧着公鸭嗓子说道，“各位，说书人说的话全是胡诌，你可千万别信。有言道，说胡诌，道胡诌，大年三十过了个秋，一穗谷子打八石，三根麻杆儿盖一座楼，我说这话你不信，买了头母猪下了头牛！”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那说书人手里拿一块醒木，啪地一拍，继续说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清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栽树后人收，说是龙争虎斗！”然后啪地又一拍醒木，“上文书说道，赵王雍大战燕王哙，司马喜智取武阳城。常言道，老鼠怕猫，兔子怕鹰。小蚊子就怕蜘蛛网，蝎虎子就怕灯光明。那赵王雍身高两丈开外，青面红腮，锯齿獠牙，手执一杆丈八蛇矛枪，就见司马喜手持一对鸳鸯流星锤，双臂一较力，哗棱棱只把一对流星锤抡得滴溜溜乱转，然后对准赵王雍的后心，啪地一声，一锤将赵王雍打落在马下……”

    我心里暗道，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挤进人群仔细看看，却不见章儿和李牧的身影，便挤出人群，向城北山上而去。

    我想起第一次乔装侦查潜入灵寿城的情景，遇见看管鱼塘的公乘得和看管陵墓的兀臼曼，并与他们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兄弟。一晃几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样。

    我来到那个熟悉的小屋，推门进去，两个老者正推杯换盏，相对而饮。

    一见我进来，二人就要跪倒磕头，“老夫参见君上，不知君上驾到有失远迎。”

    我急忙近前将二人扶起，“二位仁兄，切莫多礼，小弟王灵武给二位哥哥拜年！”

    公乘得道，“君上深夜至此，有何差遣？”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兀臼曼道，“前几天有人说起过，左使孙固在秘密训练一支特种部队，好像在南坨山一带。”

    “南坨山？”

    公乘得道，“南坨山据此地一百多里，山高林密，层峦叠嶂，其主峰形似驼峰，高耸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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